顾婉看出来她?的不在意,点头,不再继续。
姜肆回?到?未央宫,第一时间是?补觉。
在马车上睡的那一点时间根本不足以弥补她?的倦意,而方清词给的那个?枕头果然对入眠很有好处,她?枕着,不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下?午,才慢慢醒来——没有睡过头的那种沉重感,但鼻子有些闷。
她?转了个?身,看见薛准坐在旁边看书,一直没什么声音,连翻页都小?心?翼翼。
听?见动静,薛准转头。
“你?醒啦?”
他连忙过来,握住她?的手,先?问:“还难受么?”
姜肆摇头。
薛准就摸摸她?的脸,目光落到?枕头上,终于问:“这枕头,是?梁安给你?准备的?”
他明知故问。
梁安给姜肆准备枕头必定是?准备一整套,连带着他的一起,绝不会只有单个?。
而且他问过梁安了,枕头是?姜肆抱回?来的。
姜肆老实承认:“不是?,是?师父给的,说能安眠,我试了一下?,效果确实很不错。”
薛准酸唧唧的,但他不说。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去?看那个?枕头。
在梁安无数次的?暗示下?, 姜肆终于点?头,同意搬到了内殿去。
但还?没来得及,姜肆就病了。
病因她都没好意思?说一一她自己会看病, 一摸脉就知道自己是?有些受了凉。
受凉的?原因么, 闭着?眼睛她都能猜到。
那天?薛准已经刻意注意过保暖,如?今也不是?冬春交际的?时候,感冒受凉属实很正常。更何况她起来以后还?去了云南王府, 又在马车上睡了许久。
病得很正常。
偏偏薛准看起来很紧张和懊恼。
“都怪我,不该闹你那么晚。”
他低着?头,很自责。
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姜肆亲近, 憋得太久,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说得太认真,姜肆只能微微撇过头, 红着?脸说没事儿:“就是?得叫梁安去太医署拿药。”未央宫可?没药,她实在不好意思?叫别人帮她看病,只能自己配药。
薛准说他早就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梁安就回?来了, 药没带回?来, 带回?来了一个人:方清词。
他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这会儿也自然,只是?朝薛准拱拱手:“还?请陛下?回?避一下?。”
薛准目光微闪,落到他身上。
方清词不闪不避。
姜肆轻轻咳嗽了一声。
想着?还?是?姜肆的?身体更重要, 薛准便出去了。偏偏跟着?出来的?小舍人什么眼力见,手快直接把门给带上了。
梁安忍不住扶额。
这会儿再打开门, 反而显得怪异,薛准犹豫了一会儿, 没动。
他站在门外,也不去批奏折,只是?站着?,悄悄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心里怎么都还?惦记着?那个枕头。
屋内的?姜肆也有一些尴尬。方清词多少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一些细节她从未告诉过他,如?今她病了,只要一摸脉,方清词必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手藏了起来。
方清词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的?医术虽然不错,却也没到不摸脉就能一眼知道病情的?地步。
姜肆:……
她只能伸手。
方清词垂眼。
风寒入体,气血有亏……他看向姜肆,我不会多嘴在外面说些什么,你该信我。
师父……
兴许是?这一声师父触动了方清词,他终于说了一些自己从前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你都想好了?他问姜肆,我以前总觉得你年纪还?轻,兴许只是?一时喜欢,后来又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和姜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却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以前或许是?会觉得她只是?一时糊涂,所以喜欢上了一个或许能够当自己父亲的?年纪的?人——他听到了姜肆和薛平的?对话,只知道姜肆和薛准或许互相喜欢,却并不知道姜肆来自二十年前。
一个从没问过,一个也没说过。
但方清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认同,他尊重每一个人可?能拥有的?感情。
后来再相处,他知道姜肆不是?玩笑,更不是?一时起意,忽略掉心里的?那一点?奇怪,他也选择了尊重和理解。
如?今,面对着?姜肆,他还?是?问:你想好了?
医者并不能诊断出姜肆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有脑子,也是?男人,当然能明白气血有亏是?什么缘故。
姜肆点?头,说自己想好了。
她认定了薛准。
方清词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底略微恍惚。
她和从前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方家世代大儒,祖祖辈辈都学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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