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出了他一个异类,别人都不理解,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追求。
当年祖父含笑问他,是?否想清楚了,一旦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他也是?这样坚定地回?答的?。
说自己想清楚了。
后来方师——他的?祖父便带着?他去看了一副画像,一个女子的?画像,语气颇为怅然:你父亲不通医术,唯有我亲自教你,我也不瞒你,你曾经有个师姐,我与她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时,可?惜她死得太早……
从那时起,他便每日去给师姐上香。
一盏清茶,一炷香。
方师走后,他也没忘,偶尔带上几支新?鲜的?花去看她。
此刻,他抬头看姜肆,即使过了很久,他也能分辨出来那几分相似。
他的?目光实在很奇怪,姜肆看着?有些发愣。
两个人都在看着?对方发呆,落在薛准的?眼里,难免有些醋意。
可?他不敢表现出来,怕被别人看出来,也怕被姜肆看出来。
他不忍心再看,扭头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放在床边的?枕头。
姜肆没有带走它,这本?身就意味着?她不会离开。
但薛准是?个醋缸,看见它只会想起屋里的?方清词。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叫梁安。
方清词走得很快,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开一服药吃就行了。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知的?答案,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
姜肆病情并不严重,若是?不想吃药,捂着?被子睡一觉都能好,只是?薛准太过紧张着?急才去请人来看的?。
姜肆很快出来,叫梁安仍旧去搬房间。
薛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她住的?地方大部?分的?东西都不需要挪动,连被褥都准备了新?的?,所以不过半上午的?时间,她就搬进?了未央宫的?内殿。
下?午,姜肆习惯要午睡。
她换好衣服,刚准备躺下?,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扭头去问:“薛准,你看见我的?枕头没有?”
早起的?时候还?放在那里的?枕头这会儿影子都不见了,姜肆还?去原来的?房间看了一眼,那边也没有,床上摆着?的?都是?新?枕头,和薛准的?是?一套。
正在脱衣服的?薛准动作一僵。
他也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反应。
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一点?生气,生气她还?记着?那个枕头。
他嘟囔两句,说:“我也没看见,兴许被梁安收起来了吧?”
这话说的?,姜肆都要笑了。
没有她和薛准的?同意,梁安会擅自更换枕头?
她伸手搂住薛准,靠得很近。
薛准闻见了她发间熟悉的?香气,下?意识想要去抱她。
姜肆没躲,却问:“真的?是?梁安收起来了?”
薛准赌气说是?:“不信你让梁安进?来。”
姜肆笑了一声,还?真叫梁安了。
梁安进?来才知道自己背了锅,但他不敢不帮薛准兜着?:“奴才私心,以为枕头要换所以收起来了。”
换个鬼,明明是?陛下?叫他拿去扔了——又怕夫人要找,把扔了改成藏起来了。
这话他能说吗?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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