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兴说完,底下有人不住点头。
他为啥要出来?还不是在家乡活不下去想找条出路!
如果光图离西边近好回乡,到时候说不准不仅谋不到出路,反而饿死在异乡。
不少人在听完王宝兴的话以后,立马抛弃原先想去胶阳的想法。
也有人死活不愿意往南走,两拨人居然开始争执起来。
此时队伍里叽叽喳喳,说什么的也有。
木槿说:“我觉得族长的话有理,东边虽然靠海,可海里的水不能喝、不能浇地,咱们又不会打渔,到时候别饿死在东边;而南边虽然远些,只要有点水,我们就能种地,待过几年安定下来,若真想回西边,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已经走了几千里上万里路,总不差那么一点。”
木槿最后一句话给了族人们新的启发。
对啊,反正上万里路都走过来了,还怕那几千里地干啥,活着最重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争执大半个时辰才定下继续往南走,当然也有不愿意的,可队伍里几百号人总不能尽可着他几家,所以这部分人的反对并没有效果。
王宝兴最后甚至撂下狠话:“你若实在不情愿,那带着家里人往东走便是,我绝不拦着你。”
几个人听完立马沉默下来。
他们之所以闹着往东走,还不是有恃无恐,觉得大伙一起出发半年,没有丢下谁的道理,所以才开始闹腾,现在听见王宝兴说要让他们自己走到东边去,心里发慌,再不敢说一句话。
毕竟路上见识过那么多因为势单力被劫掠家当甚至自己被煮了吃的情形,他对于孤身上路的难处再清楚不过了。
王宝兴见闹腾最欢的几人闭嘴,倒没有继续给他们脸子,反而趁热打铁说起往南走的决定。
“那便说定了,咱们再歇息半天,明日一早就出发。”
现在才刚刚晌午,他明白车队里人马俱疲,即使心里着急赶路,却总不能催着大伙现在就走,他决定再呆半日,把精神养的足足的,明天出发。
打来的水有限,大家没办法继续做干粮,就将水桶里的水先装进水囊里头,剩下的便拿东西罩上。
有人渴的忍不住,趴到水桶上咕隆咕隆大口喝水,被家里人好一顿说。
——
然而今夜并不太平,入夜以后见到官兵过来巡逻,那时候尚且风平浪静。
待到子时,除守夜人之外,众人都进入梦乡,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耳力好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出不对劲。
当时疙瘩和冬生在值夜,他们发现不对立刻过去叫王宝兴。
三番五次经历危机之后,大家已经明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的道理,多点防备总归没坏处。
因为这两日没赶路,所以车队里好多人没有像往日般睡死,不少人听见动静就麻利爬起身。
队伍中耳力好的人说,那群人人应当有个一二十人,不晓得冲车队来还是冲对面族学过来的。
大家手中拿起家伙,时刻防备着歹人。
“冲宅子去了……”
“你可听真切了?”
“当然,我哪回出过错?”
他没有旁的长处,就耳朵机灵,所以打猎时比别人更容易打到猎物,出来逃荒之后更凭借好耳力多次帮队伍避过灾难。
王宝兴耳朵不如青壮年,听到族里后生们都说那伙人冲着族学过去,他心里泛起嘀咕。
逃荒路上遍地危险,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所以很少能分出精力帮扶他人。
如果真多管闲事,说不准就会波及到车队,但不管的话,又过不去良心那关。
人家一个大户人家不仅不嫌弃自己是过来逃命的灾民,反而给他指明往后的去处,还允许他们打水,这种恩情仅次于救命之恩,如果眼睁睁看着恩人被抢自己却什么都不做,未免过于忘恩负义。
王宝兴准备叫几个后生带家伙跟自己走一趟,而王宝顺夫妇却不乐意。
“族长,不是俺忘恩负义,你现下过去让贼人抢不到东西记恨咱咋办?都这时候了,自个儿保命才最重要!”
王宝兴被老八夫妇气到吹胡子瞪眼,前脚才喝完人家给的水,现在就端起碗骂娘来了,他懒得跟这两个破落户理论,直接越过王宝顺去。
王宝顺却不依不挠,口里还在说着要给整个车队招灾之类的话。
木槿走过去:“族长去给人提个醒而已,又不是直接对着歹徒打,八叔八婶,人家刚帮过咱,咱不能太狼心狗肺。”
本来整个车队齐心协力出来逃荒,只有王宝顺夫妇每回都要过来坏事,加上还有红花的事,木槿已经忍他们好久了。
说完,她不看王宝顺夫妇的脸色,径直过去王宝兴那头。
王宝兴带着木槿还有崇远崇文十来个人,快步走到对面去。
听见半夜三更有人敲门,守门的两个壮汉其实心里不大乐意:“不是给他们水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他不敢私自开门,又走到里面回禀过少爷。
青年酣眠之际被吵醒,即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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