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说是他们没有做好协调组织工作,让易先生和陆先生受到大惊吓。并特意说明将拟一条细则严管考勤,若学生再像这次一样公然逃课聚集,不但要记过还要扣学分,双管齐下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珍卿听年长她许多的海大领导,低声下气地致歉并说明解决办法,原本还想说三哥被砸到的事,也讪讪地不好意思讲了。三哥一直在旁边听她讲电话,见她且言且笑地挂掉电话,揪着她圆润的脸庞戏谑道:“不说要给我讨还公道吗?我看你跟对面比赛着讲客气,人家一软语笑面,你比人家更软语笑面?易先生在讲坛上雄辩滔滔,气势无伦,此时怎么一点发挥不出来了?你这样一客气完毕,可再没人给我讨公道了。”
珍卿闻言懊恼地做了个鬼脸,趴在三哥怀里哼哼唧唧的,说她这人受得了横眉冷对,挡得住虚情假意,就怕别人对她真心实地好,一旦真心实意她也就软和了。
珍卿又趴在三哥身上,伸着四脚乱弹乱摆一阵,发泄没给三哥“讨到公道”的窘迫感”。她在外面还常常端住大人样,在三哥面前时而成熟时而幼稚,陆浩云作为爱管控人的丈夫,其实觉得很受用,没给他“讨回公道”自然不会怪啦。
这天傍晚,海宁国立大学校报的文艺副刊,全篇登载易宣元先生演讲的《文学改造时代之我见》,阖校师生购阅校报的热情空前高涨。翌日,海宁各大早报也争相刊载此文,一大早听大街小巷报摊子兜揽客人,嘴里的广告词都大同小异:“易宣元先生海大讲学第一课,文学艺术跟理工机电一样重要”“易宣元先生海大谈文科与理科,认为文艺系一切学科之母……”
文理之争是学界坊间争论许久的话题,附和易先生论调者自是大有人在,也有见识愚陋或居心叵测之人,对易先生的演讲断章取义乱行攻讦,或者偷换概念离题万里。珍卿那篇演讲主要是给学生定心的,无意跟学界坊间的人打嘴仗。所以,无论她的演讲掀起多大的话题浪潮,她都是“他强由他强,轻风拂山岗”,无意加入哪一方的唇枪笔战。
不过谢公馆的访客跟来电太多,珍卿第二日便跑到蜀州路杜宅办公。要给梁州文理大学做名著朗读留声片,珍卿已经开始前期的整体策划工作,同时考量好需要配备的人员。
这一天,珍卿先排出项目的灌制顺序:应该先灌学习语言最重要的国际音标,这个留声片她一人就能搞定。接着灌莎士比亚的悲剧、喜剧,三哥的口语上佳可以帮些忙,还需要至少两个英式口语的男女,以备不时之须。德法名著的标准朗读员虽然难找,以珍卿的人脉花点功夫也能找,拉丁语和希腊语人材太稀缺,珍卿不能一人做完所有功夫。
中午她也没有回谢公馆吃饭,还是胖妈和秦姨给大家送饭。午后四姐忽然打电话来,说灌英语和法语她能帮忙。珍卿晓得四姐两门口语都不错,但她学问真的算不上扎实,而且她公司的事情太忙碌,性格也常娇气任性,她想做朗读员不外像在法国作音乐唱片,生活无聊想寻点乐事,这点乐事能让她拿出去说嘴出风头就更好。珍卿可以理解她的心理,但还是不愿叫她掺和进来,便叫她专心忙自己的公事吧。
四姐不可置信地质问珍卿:“我毛遂自荐不收你薪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嗷!”
珍卿也不客气地哼哼两声:“四小姐,你晓得我在担心什么,我说用你倒容易,你开始有股热乎劲还好啊,若是事情办到关键的时刻,你自己的工作也忙累,你那又懒又娇的脾气上来,或是不好好听人指挥,或是撂挑子不干了,那所有人都叫你晾住了哦。”
经过珍卿一番无意的激将,四姐当着一家人签军令状,保证一定按照杜总指挥的安排,就算再烦再难,将勤补拙也把名著读熟练,不管多苦多累,动心忍性也一定坚持到底。之后几天珍卿还是忙活自己的事情,三哥、四姐都开始狂读名著。
之后珍卿除了到海大上课,闲时便到蜀州路杜宅工作,把教学留声片的策划先做出来,三哥拿到兴华教育基金会讨论,由基金会的人们商议怎么给经费,怎么找珍卿需要的朗读人员。
礼拜三和礼拜五再到海大上课,课内外的秩序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不过来听课的人还是比正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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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忧生计忧世气
礼拜三和礼拜五再到海大上课, 课内外的秩序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不过来听课的人还是比正常多。
礼拜五这天中午,三哥从海宁大学接珍卿回家, 才知东方图书馆的葛馆长来了。秦姨悄悄告诉他们说,这葛馆长来了有俩钟头, 莫名一派愁头烦恼的, 在沙发上坐下就没起来过, 既不喝水也不去解手。
珍卿和三哥都晓得葛馆长为何而来。商事印书馆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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