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责感到一种文化冲击,就像沙漠里的迷途者惊见绿洲,又像在无边的冰原中看到人烟,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惊诧感觉。
当听见珍卿告别的时候,萨尔责问出心中的疑惑:”杜小姐,恕我冒昧,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和国力,你所谓的扶持弱者的英雄,需要多久才能使你们的弱者过上幸福的生活?“
珍卿顿时语塞了,眼见要走到校门外面,怡民他们挥着手叫她快点。珍卿回头看萨尔责,咏叹似的说着:”我听人说,一滴一滴的水珠,要滴穿一块岩石的话,需要大约四十年时间,质地更致密的岩石,也许需要更长时间。但我们的民族在地球上绵延五千年,我们拥有对于时间的耐心,相信这一天终将到来。“
萨尔责还不能认同她的幻想,但看着对民族充满虔诚的女孩,他忽然生出难以言说的敬畏。他看着iris挥手跟他告别,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去,走到灯光熹微的马路上,和她的中国朋友会集一处,拉着手说笑嬉闹着走远,同伴帮他挡开路上的行人,她跟同伴热情地说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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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潇潇的岔路上, 美术系的费特朗博士走远了。珍卿撑着伞目送博士远去,直到看不见人了,她才慢慢踏着雨水往校外走。雨滴在伞盖上“扑嘟嘟”响着, 视野中的一切浓碧浅红,像是国画里精心调制的水色, 剔透清澈得让人心情愉快。
珍卿刚刚完成一件事情, 就是给老同学彭娟帮忙的那件。
彭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探得她学校的人文美术学院某系主任的谢尔顿太太, 跟哈大文学系加西亚教授的太太是挚友, 而珍卿而这对夫妇也熟稔得很,自由派的加西亚教授,现在越来越赏识珍卿这个学生, 有回作文还得他两个雪糕卷。
珍卿从忙碌的日程中抽出时间,以彭娟学校的女性种族歧视为例,写了篇反对种族歧视的小作文, 从莎士比亚谈到马克·吐温, 从黑奴解放谈到种族隔离, 还从儒家思想对民族融合的积极意义,批判了西方精英的傲慢治国理念……
然后, 珍卿就拿着这篇万字小作文, 去找安拉学院《学生英文月报》主编莫莉小姐——她跟珍卿同获罗氏基金征文奖金,同在布莱德蔓教授家过圣诞, 珍卿的文章常常登在月报上, 跟莫莉小姐还挺熟悉的。
珍卿见到莫莉小姐, 直接开门见山, 请她刊登这篇反种族主义小作文, 莫莉作为主编先浏览稿子, 这位中国小姐出了名的语出惊人,叫人应对她不敢不谨慎。珍卿特意告诉莫莉小姐,文章不但要发在本院的报纸上,还会在本城的华人双语报纸和费特朗博士办的《美术》杂志发表——因为麻公大的种族歧视事件中,唯一敢于反抗的黑人女生,念的正好是视觉艺术系,反抗过后遭受更严重的歧视。
白人世界的种族歧视无所不在,但是任何有公共意义的机构、团体,不敢堂而皇之地赞同此事。莫莉小姐一看珍卿的小作文,曝光了麻公大的种族歧视事件,这意思还想倡议全民声讨,就感到iris要给她找麻烦。
无论莫莉小姐怎样分析后果,甚至背诵法条警告珍卿,这中国女孩始终不为所动,还说莫莉若不发表她的文章,她就去找布莱德曼教授夫妇评理——布莱德曼教授是退休之后,被哈大以客座身份留住的大佬,是哈大文学系资格最老、份量最重的教授,布莱德曼太太因慈善可亲,在两校也享有不弱于丈夫的声望。
莫莉小姐被珍卿说得没脾气,只好暂时稳住珍卿,说跟月报的其他成员商议一下。珍卿说你们商量吧,她正好去拜访布莱德曼夫妇,希望回来能听到明确答复。珍卿离开后莫莉小姐行动起来,但并非召集月报成员开会,而是去找跟她有亲戚关系的加西亚太太。
莫莉小姐是加西亚太太的亲戚,而她对于文学的审美取向,跟加西亚教授趋于一致,几乎天天出入加西亚教授家。她自然晓得加西亚太太,在iris指控种族歧视的学校,有不只一位交情深厚的密友。莫莉自己劝不住iris,拿给她太太看,这位太太捂着胸口惊呼:“杜小姐是享有声誉的人,她这篇文章一经发出,公立哈大恐怕被置于舆论旋涡的中心。”
加西亚太太感到提醒朋友的义务,往那所学校打了三四通电话,把事情原委清楚地传递出去。连珍卿的丽嘉文章也小范围地传播开。
与此同时,珍卿拜访了布莱德曼夫妇,毫不作伪地表达自己的意向,说希望借文章发起反种族歧视的浪潮,真诚希望德高望重的两位师长,能够支持她这一项举动。
布莱德曼夫妇自然愿意支持,但说希望iris珍视自己的天赋,勿于社会活动耗费太多精力。这篇反种族主义文章发表后,请iris不要参与其他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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