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陈延,便觉此子的确有股难言的书生气,再一听他的看法和思路,便觉茅塞顿开,对自己大有裨益。
对这样负责的人,陈延也不吝啬言语,由浅至深,老童生的目光逐渐痴迷,许久许久,久到陈延的屁股的确有些痛了——
老童生的神光才逐渐清明,他眼眶都有些发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早几年,我讲的是错的……”
“今日多谢陈举人了!”
“夫子何须如此客气?都是陈家宗族的人,您叫我延哥儿就好,叫举人太生分了。”陈延扶住了老童生,“您这样这的是折煞我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童生摇摇头,“我真的已经老了,只能在族里教大家认认字,希望以后……族学能请来更多更好的夫子,我们陈家方有小辈功成名就之日。”
“夫子何须妄自菲薄,您也很好,将来也会好的。”
老童生笑笑,“天渐晚了,明日还有课,我先回去了。”
陈延把他送到了门口。
老童生的背影有些蹒跚,其实对于看惯了六十岁老人的陈延来说,童生的五十的年龄并不算大,但在这个六十大多数人就能入土的古代,他已经算大龄了。
一个如此大龄的老人对于‘学’只是,传道授业的执著依旧让他动容。
所以陈延决定快点把书收拾出来,不够的立刻去补!除了补这个之外,还可以给老童生提供一点做试卷、考试的思路。
说干就干,他立刻奔向了自己的书房,然后,陈延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当初他和大家做的那些手抄本基本都在,但当年他自己用过的,做过注释的书都不见了。
不过这会儿陈延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之前陈安跟他说了,是他拿了。
所以陈延跳过了那些书,把其他的整合在了一起,打了个堆,夜里,陈安架着马车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夹着书。
陈延一看,心笑兄弟二人还挺有默契,但走过去一看,“嗯?怎么才两本?其他的还在私塾里用吗?”
陈安一听陈延的话,也有点懵,“其他?我就只拿了这两本。”
“?”
……
不在书架上的书,至少有十几本。
但堂兄却说自己只拿了两本,那么剩下的书去了哪里?
难不成陈延中举之后有人专门来陈家偷了书?
这也不可能啊,偷书是重罪,被抓到了直接留下案底无缘科举,再说了,周遭都是陈家宗族的人,真想要来借也行,专门偷属实是没有必要。
那家里还有谁会拿陈延的书?
一对胖夫妇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陈延和陈安的脑海里,他们互相对视,几乎异口同声——
“难道是三叔?”
思及这个可能,陈延又开始恼火了。
三叔要是拿着这些书去送人了还好,只要是送,不管送给谁……顶多注解浪费了,若是拿出去卖,卖得价还不低,这有够说的。
而且最可怕的还不是送给男人,若是三叔脑子真的拎不清把他的手稿给了某个女子……
将来出点什么事,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而三叔,极有可能干这种事。
陈延:“我现在已经怀疑这些手稿八成就在他当初说过的东望酒楼家的小姐手里。”
“不会吧?”
陈延扯了下嘴角,按住额头,“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人家索要,还是三叔主动呈上的了。”
不管是哪种,东西都已经在别人手里了。
“那怎么办?唯一手稿在外……”
“那就先把这份东西变得不唯一,再去找一趟三叔,把事情原原本本问清楚,再找夫子当一次中间人,会一会东望酒楼的东家,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
亲 疏
◎贪污三叔,胆子真粗◎
川安县, 东望酒楼东家处。
“当家的,这陈家三房的人又过来了……”酒楼老板娘说着,话语有些迟疑, “又拿了一本手稿过来,给儿子看了, 他说跟上会的一样。”
拿着就两眼放光, 嘴里嘟囔着不愧是举人手稿, 什么精辟入里的, 她不太懂这些东西, 只知道儿子对于陈家这位举人极为推崇。
所以她同陈三家的接触的时候,顺水推舟一问,既然两家都有这么苗头了, 现下举人老爷正好在县内,不如安排大家见上一面,也好让后来的事有个章程。
“但那妇人不住推辞……”老板娘作为跟着丈夫一起把酒楼打拼起来的人, 有点眼力, “当家的, 你确定这陈家三房的人和陈举人关系不错?”
“我怎生觉得他们关系也不好?”还有,“那陈举人真的知道倩倩的事吗?”她满心担忧。
东望酒楼的当家人也迷惑了, “这陈老三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我先前打听过, 那陈老三说的是真的,陈家三房的关系都不错的, 兄友弟恭, 和几个侄子处得也蛮好的。”
其实最初接上这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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