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可能,因半山之下山势平坦,秦缨与陆柔嘉便无上山打算,几人悠闲在林中漫步,复又说起了前日请陆柔嘉帮忙之事。
陆柔嘉道:“毒物种类繁杂,要按照县主的意思写完,少说得日功夫,至于病理与猝死就更显复杂,我还在想该如何给县主编册。”
秦缨道:“的确繁杂不易,其实仵作这一行,与医者颇为相通,若仵作皆是懂医理之人,那便可事半功倍了,你只需将常见病亡猝死写出便可,若真遇难处,可再专门请大夫帮忙相看。”
陆柔嘉忙道:“若县主需要大夫,只管命人找我便是。”
秦缨应好,正说着话,秦缨却听见一阵簌簌响动,目光一扫,又见一只兔子在不远处的树丛之中匍匐,但令几人惊讶的,却是那兔耳之上插着一截短箭,雪白的兔身被鲜血染得鲜红,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陆柔嘉也瞧见,惊道:“是中箭之后逃来此处的?”
白鸳亦道:“好可怜的兔子,被抓便被抓了,但眼下这样子,它还活的成吗?”
秦缨催马上前,“将箭取下便可。”
伤兔匐在树丛中,秦缨只以为其伤重难跑,可不想她刚催马靠近,白兔又一溜烟窜了出去,几丝血迹留在它跑过的枯叶蔓草之上,直令人揪心,秦缨未曾驻马,陆柔嘉几个也一同跟上,皆一路往西边追去。
山兔在树丛灌木中拼死逃命,秦缨几个御马到跟前,待要驻马捕捉,兔子又窜出数丈,如此一逃一追,没多时便奔出数里,秦缨倏地抬手,“御马不成,咱们走过去看看……”
几人将马儿系在树上,徒步往前找寻,走了不到百步,沈珞当先发现一抹血色,他未出声,只顺着血色往草丛中移步,没多时,一抹雪白毛色映入眼帘,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伤兔捉了住!
“县主!这里——”
众人顿松了口气,待秦缨走到跟前,沈珞已将短箭取出,眼见兔耳伤了个窟窿,陆柔嘉怜惜道:“我来看看,今日我正带了伤药。”
沈珞将伤兔交给陆柔嘉,见它瑟瑟流血,几人皆面露不忍,秦缨道:“那便带回去吧,眼下放归,只怕活不成。”
陆柔嘉应好,捧着伤兔转身返回,秦缨跟在她身后,正要迈步,却忽然觉得不对,她猛地转身,目光落在了更远处的草叶之上。
草叶碧青,可叶尖的一抹血色引起了秦缨注意,伤兔一路逃至此处,又藏在野草之中,但它已被沈珞捉住,为何更远处多了血色?
秦缨眉头大皱,轻手轻脚地朝那血色处走去,此刻似临近山溪,淙淙流水声落入耳中,因此草木亦格外茂盛,秦缨缓步靠近草叶,待走到跟前近看那血色,很快眉头大皱。
沈珞跟上来,“县主,怎么了?”
秦缨抬手止住沈珞往前走之意,又目光警惕地看向前方草丛深处,“是人血——”
喊冤
“人血”二字落定, 沈珞的手立刻落在了身侧剑柄之上,他上前半步,又将秦缨一护, 沉声道:“县主退后——”
沈珞缓缓拔出长剑,用剑尖探齐膝深的蒿草, 秦缨跟在他身侧,没走两步,又看到了草叶尖的血色, 而更令她心惊的,却是随着靠近溪水, 泥土越来越潮湿, 地上出现了形状残缺的脚印, 只看残印也知脚印瘦小纤秀, 不像是成年男子所有。
秦缨眉头紧皱,沿着蒿草丛,一路往前慢行, 又走了十来步,眼前蒿草灌木倏地茂密,而沈珞用剑尖将草丛探开之时, 却发现跟前到了一处断壑, 已无路可走。
淙淙流水声响,秦缨想到了李芳蕤所言, 看来她们已经到了西边深涧,沈珞剑尖微收, 又将跟前茂盛缠绕的灌木拨开, 只见这条山壑三尺来宽,石壁从山涧延伸出来, 上面布满了青苔,再往下看,便见山涧虽不宽,却极深,底下黑嗡嗡一片,流水声仿佛从遥远之地而来。
沈珞禁不住道:“身手利落的可跳过去,不过底下很深,坠入期间必定受伤。”
“嘘——”
秦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伸手朝沈珞借剑,沈珞将剑柄递给她,秦缨握着剑锋又往前走了一步,她不止分开叶尖,而是擦着草根将蒿草荡开,而同时,一道急促的喘息声落在了秦缨和沈珞耳边。
沈珞心头一跳,下意识回身去看,却见白鸳几个都还未跟上来,这山涧树丛边上,只有他和秦缨两人,他呼吸平稳,秦缨也面色沉凝,既是如此,那多出来的喘息声是何人?
一股子寒意漫上沈珞心头,可秦缨却走到涧边,将垂入山涧之中的灌木杂枝一剑劈了开,灌木杂枝一除,山涧中陡然多了两分光亮,秦缨倾身往下探看,很快,她在黑漆漆的流水深涧之中撞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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