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玉不仅带人做好了后勤,制定上场的攻防策略,同样在台下做好了应援。
中场休息之时,二十面大鼓整齐排开,忠国公府的人便敲着鼓应援,颇有战鼓的架势。
口号响亮,鼓声震天,甚至还连夜赶制了旗帜出来,此时就在赛场边飘扬。哪里像是临时决定加赛?分明是准备充足。
这样的行动力和决策力简直可怖!
也许放在外人眼中这确实是一件难事,但庄良玉很清楚这些女子平日里所受教育,哪个不是按着日后当家主母的方向去培养?
执掌中馈,协调资源便是眼前这些女子嫁入夫家之后要做的事情。只是调度一些小的资源和人手,简直不要太过简单。
这正是她们现在在做的事情。
她们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下意识的看轻自己而已。
很快,第二场比赛开始。
此时上场的灵珠郡主不知为何突然杀气腾腾,一路砍瓜切菜势如破竹地带球冲向对方球门,开赛不过须臾,竟然就进了球。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一场比赛。
场下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灵珠郡主竟然也有如此勇猛的时候。
灵珠郡主很是激动,转头望向高台,可她一贯慈爱的父王却并没有表示。
对面已经隐隐传来暗骂的声音,神情最不悦的便是庆国公的宝贝儿子。他在这群公子哥儿里算得上地位尊贵,一贯都是别人将胜利捧到她面前,还是头一次被人压着打得灰头土脸。
他眼神阴毒地扫过赛场对面的女子,在落到庄良玉身上时停顿片刻,嗤笑:“不过尔尔,戏耍些小聪明而已。下一场,让她们尝尝什么叫失败的滋味。”
第三场比赛开始,女子的进攻开始变得十分困难。被刻意针对,被团团围困,甚至暗里还有手脚想将人弄下马去。在这样的赛场上,一旦落马就是重伤。
幸好庄良玉特意加厚了护具,虽然身上被球杆敲得极痛,但好在没有更大危险,咬咬牙总能忍过去。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姑娘因为躲闪不及时被球棍敲得额上见血,有的被撞下马背,若非反应及时,怕是直接要被失控的马蹄子踩得瘫痪。
无奈之下只能换人上场。
但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女子队这边正式上场者连带预备队员不过才十九人,眼下已经有三人受伤下场。
庄良玉在场下暗骂这些人不要脸。这个时代的竞技规则不够分明,裁判的判定标准也有失偏颇,比起马球,现在更像是在搞群殴。
第三场,已经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现象的女子队在几番防守撕扯之后,丢掉一球。
士气立时低迷。
庄良玉知道所有人心里都燃着一团火,不服输,不肯输,撑着她们往前冲。
“他们的手段不光彩。”
“嘉禾县主何必血口喷人,上了赛场就不要输不起。”庄良玉刚说完,对面便传来冷嘲热讽。
有姑娘不服气,各个都是被家里捧着的千金,往日出去都是被人恭敬礼让三分,何曾见过这些男人撕下伪善嘴脸之后尖酸刻薄的模样?
郧国公府的五小姐红了眼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郧国公府如今势弱,老国公夫人本就存着招婿入赘的心思,正因如此才带着这位五小姐来参加浦云秋狝,就是为了给自家的外孙女能找一桩靠谱的姻缘。
“他们一直这样。”庄良玉平静地说道。
“庆国公世子,谁的手段不光彩谁心里有数。输不起的从不是在场的姑娘。您若是真心觉得女子不如男子尊贵,应该将胜利拱手相让,那便拿出些本事来,从您看不惯的人手中抢走胜利。”
“若是您连‘输不起’的人都比不过,您说您算什么?”庄良玉微笑,盈盈一拜,“尊重对手,就是尊重您自己。”
话音落,锣声响起,第四场比赛即将开始。
萧钦竹将安抚好的马匹带来,将洛川郡主赛训时驯服的马王带到赛场,她那头小豹子不服输,也甩着尾巴跟了上来。
洛川郡主拥有的东西虽然样样都能震惊无数人,可她不爱展露,总觉得靠外物彰显自己属于丢人。
但眼下到了这关头,也希望这匹马王上了赛场之后能争点气。
萧钦竹将马都交出去,握了握庄良玉的手,眼中是对她无声的支持。
郧国公府五小姐眼中有艳羡,“嘉禾姐姐,如何才能像你一样找到萧将军这样好的郎君呢?”
庄良玉回想片刻,发现这郎君还真不是她找来的。
她想了想,说道:“等比赛结束,我告诉你答案。”
萧钦竹站到庄良玉身边,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偏头问道:“夫人是如何找到的?”
庄良玉被萧钦竹的刻意逗笑了,手里团扇轻摇:“不好说呀,感觉像是自己撞上来的。”
“主动想撞进来的。”
庄良玉的扇子点了点前方,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希望能赢。”
萧钦竹说:“一定会赢的。他们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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