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见过,甚至一起吃过饭,但偏生模糊成一片虚影,让他想要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
“你意下如何。”
萧父的话又拉回了他的思绪,萧钦竹回神,拱手道:“并无异议。”
萧夫人还是更为感性些,轻拍着儿子的手,“左右好过那些权臣家的贵女,庄太师在宫中当职时也曾指点你一二,只是苦了你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无妨。”萧钦竹按下母亲的手,“总好过其他人。”
萧钦竹今年二十有三,与永定王同岁,但永定王都已是两岁孩子的父亲,可他还是孤零零一个。
萧钦竹从很久以前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婚事不会由自己做主,但庄良玉——
他此前确实没想过还会有这个选择。
萧钦竹脑海中闪过女子在醉仙楼中漫不经心的模样,又想起在金玉书斋见到她时那个灵动的笑容。
甚至想起曾经在塞外的寒风和月光下,旧友举杯对月,为自己妹妹的无辜惨死而饱受仇恨折磨……
如果这一世庄良玉不再是永定王继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曾经,世人都说庄皇贵妃善妒,阴狠,但今日所见却截然不同。
至少——
萧钦竹并不反感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妻子,甚至隐隐有些期盼。
这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但他日后是要回塞外边关的,这西都城生养的女子如果见了塞外的风,又会是什么模样?
萧钦竹回神,对母亲说道:“母亲,日后我总要去塞外,庄太师这些年来也颇为不易,礼数上便多给些。”
萧夫人眼眶有点红,“庄太师也是个命苦的,夫人离去多年,圣上又不肯放人归乡,在国子监蹉跎十数年华。”
萧父截住了萧夫人接下来有可能大不敬的话,“明日我便进宫复命,这件事会尽快张罗安排下去,免得夜长梦多,中间生出变动。”
萧钦竹说,“好。”
而国子监后院中,庄良玉坐在秋千上,望着满天星星,对于要嫁人这件事,心里生出一阵微妙的荒唐。
不管怎么说,抢了西都城无数少女们的梦,她多少是有些罪孽深重……
希望这萧钦竹会是个好的合伙人,至少是个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合伙人。
别像那永定王一样,一杯毒酒完事,甚至连个风光的葬礼都懒得安排。
猎物
第二日,天方亮,庄太师便换了朝服进宫面圣。
庄良玉也被迫起了个大早,站在后府院门外跟庄太师挥手告别。
马车渐渐远去,庄良玉顺着消失的影子看到雍和宫城在朦胧的清晨中宛如一只巨兽镇守西都。
天下万物,和而生兴。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拢着衣袖往回走,不住说道:“春桃,在我爹回来之前,谁都不许打扰我睡觉。”
春桃也哈欠连天,小鸡啄米般应声称是。
一路上已经能看到有学子们开始晨起读书,甚至还有人格外稀奇地跟庄良玉打招呼。
有人的时候,庄良玉就敛了自己困倦的模样,精神得像是刚刚锻炼结束,人一走,立马又像是被抽了精气神儿的行尸走肉。
庄良玉喊着困,可真回了屋又睡不着,头昏脑涨地看着外面日头渐高。
她指尖拎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脑袋里不住地过着剧情。
册子是她自己写的,零零散散记了她有印象的所有剧情。
庄良玉并非一来到这个世界便知晓自己的命运,在母亲去世之后,庄父准备请辞离京之时她突然在梦中窥见剧情命运,伴中的事情一桩桩应验,她不得不相信这玄之又玄的穿越,并开始插手扭转庄父的决定,改变庄家的命运。
庄良玉算是个爱看小说的人,毕竟野外地质勘探常年风餐露宿,在深山老林里时常断网,缓存下来的小说就是唯一的消遣娱乐。
可她从没看过现下这个故事。
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进一本如此虐恋情深的故事里。
事实上,虽然说是穿书,但庄良玉对自己的未来近乎一无所知。
她知道的,只有原剧情中她嫁给了永定王,成为继妃,然后在后宫中因爱生恨,最后被一杯毒酒赐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