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京官不知高了多少。
圣上为了收买京外地方人心,又常常找理由封各种散官,这都是要在朝廷领取俸禄的。
圣上发愁只在一瞬,户部和度支才是愁白了头。
年年难过年年过,裴煊只想把大家的禄米发下去,有钱没钱都要过年不是?
“我已经快好了,你们离我远点,最后三日是最易传染的时期,别等我好了,你们又病了。”
李奏似笑非笑,昨天他凑上去要亲她,她就是这个理由把他推开的。
“这是什么?”洛泱打开裴煊带来的食盒。
裴煊笑道:“这是府里自己做的甜糕,以前你最爱吃了。”
甜糕做得真漂亮,有点像糯米糍,可又是透明的。是苏洛泱以前最爱吃的吗?洛泱轻轻咬了一口,抬头对他笑道:
“还和以前一样好吃,谢谢你,裴表兄。”
李奏并不想把元植的事告诉洛泱,他们三个打算看了洛泱,就过旧宅找他谈谈。
三人走在荐福寺外的路上,这里人来人往,寺庙还搭了粥棚,给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施粥。
大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很快被外面的寒气吞噬了,但场面还是热闹非凡。
“今年义仓还能拿出多少黍米接济流民过冬?”李奏问道。
裴煊心里算了算:“两京还算充裕,和往年差不多,但河东、河北就不行了,旱灾损耗了一大部分,很多义仓都是空的。”
“若是能把贪官污吏的私仓扒一扒就好了,别说新粮,就算是陈粮,放出来也有数算。”
元枫下雪前就已经捐了六百石黍米给荐福寺,刚才挤进去看了一眼粥水,稀得能照见人影。
更别说胡饼了,看上去冻得硬邦邦的,大家还抢都抢不到。
“接济终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市面上缺铜钱,大家手上都缺钱,没有钱就没有买卖,没有买卖就更创造不出钱……
泱儿以前总是强调要让金银参与到交易中来,我还不解是什么道理,放到日常中看,她要的就是刺激整个大唐市场加宽运转。”
李奏说着,元枫却笑起来:
“我这个妹妹我怎么都看不明白,她说的话、做的事,我都感到奇怪。难道你们没有感觉?”
“没有啊,很正常,这就是她。”
“对,这就是你妹妹。深刻检讨一下你自己,嗯?”
元枫看着揣着手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哭笑不得。
到了旧宅一问,元植今日宿在宫里不回来。李奏转头道:“你也太不关心他了,连他几时在宫里当值都不知道。”
元枫无言以对。
三人没找到元植,只好先回去。对面就是平康坊,他们也好久没聚了,便信步朝浅草堂走去。
今天李蕊也在浅草堂帮忙,三月就是科举殿试,外地的生徒、乡贡很多都到了长安。
浅草堂地方僻静,收费也偏低,不少家境不错的学子,选择在这里备考。
暮云最是高兴,才说很久不见殿下,他这就来了。早知如此,就该一天念上一百遍,她笑盈盈道:
“三位公子请上座。今日喝点什么?这次到的清酒不错,要不要尝尝?”
“好,就要清酒,再来些拿手小菜,都没用午食呢。”元枫嘱咐道。
“这个点了还没吃?不是早就去苏府了吗?”李蕊过来帮忙煮茶。
李奏故意向元枫抱怨道:“有人怕我们把他家吃穷了,新宅老宅都走了一遍,连杯水都没喝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蕊试着问:
“你们连旧宅也去了?”
“是啊,去看看元植,他不在。”元枫见她在煮茶汤,便问:“蓝田带回来的炒茶没有了吗?泡那个吧。”
“元植也好了一段时间,这次突然故态重演,多半是得了史家兄弟的鼓励。红月楼就是史家的产业。”
“呀!”李蕊忽然把杯子碰翻了,滚烫的茶汤流到她自己的脚上。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绿萝叫过来,你去歇着吧。”
李奏前一句话,让李蕊分了心。
她今儿刚到不久,绿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四郎的事,猛然听到四郎去了红月楼,她的心像被钟楼的钟杵狠狠撞了几下,满脑子都是“嗡嗡”声。
“没事没事,换茶杯没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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