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差不多明白了。”“元娘子可有感兴趣的?”岁安抬手,轻轻挽住身边的男人:“我只是来见见世面,谈不上有什么兴趣。”她的话和动作,将山铮的注意力引导了谢原的身上。谢原和山铮目光相接,彼此颔首致意。“这位……”“鄙姓李。“原来是李郎君,失敬。”“山郎君客气。”两个男人一接头,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当山铮想再把话头引回岁安身上时,又会被谢原截话给截回来。一来二去,山铮便懂了。这位少东家分明是在用男宠应付他。山铮笑了笑,彻底歇声。随着出现在这的客人越来越多,整个八月典逐渐变的喧闹起来。天色已经全黑,入口位置来了几波人。谢原微微眯眼:“这是什么人?”山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是几位不得了的大商。”这句话引得岁安几人都看过来。“怎么说?”山铮笑了笑,依次介绍。刚刚进场的几人,一个叫娄坚,人称坚爷,手底下做的是私运兵器的生意。接着那位叫做郑细,人称细爷,手底下养着一批狠辣的杀手,做杀生买卖。最后一个叫杨戒,旁人称他二爷,过手的货,都是活的,至于这些活的要卖去哪里,卖作什么用,他一概不管。私造兵器,杀手头目,贩卖人口。哪一条都是大罪,在这里倒成了风光人物。闲聊一阵,前方圆台传来几声锣鼓,八月典开市,热闹买卖由此拉开。“元娘子,一起去看看吧。”山铮盛情邀请。岁安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向谢原,用宠溺的语气问:“你想去看看吗?”谢原旁若无人的与她甜蜜对视:“见见世面也无妨。”岁安这才道:“那就去吧。”谢原握住她的手,脚下一动,隔开了岁安与山铮。山铮眼神微敛,抿唇笑了一下,跟着退开一步。场中很快热闹起来,木牌上标注的货物频频被相中,样品也被一样样送上来。才围着圆台走了半圈,前方忽然闹起来,闹声里夹杂着男人的呵斥,挥鞭抽肉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和哭声。谢原陡然驻足,眼神落在刚被拉出来的几个小娘子身上,神色骤变。不止是谢原,其他人也看到了,正中间那个被抽的伤痕累累却不掩清丽的小娘子,不正是画像上聂二娘的模样吗!?聂二娘真的被拐到这里来了?就在这时,聂二娘身边一个少女扬起脸,脸上泪痕交错。电光火石间,岁安瞳孔轻震,已经过去很久的回忆,忽然在这一刻决堤式袭来。夜中暴雨,山间学舍,她带着一身脏兮兮的泥水站在学舍外。那一日,学舍里其他人都下山了,只有那一人在,她冒着暴雨踏着泥泞而来,只为了与他最后解释一次。可是,房间里不止男人一人。还有个女人。屋外暴雨倾盆,屋内火热缠绵,倒映在窗上的两具人影紧贴晃动,轻哼夹杂喘息。那时,她脑子蒙蒙的,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鬼使神差的,从窗户往里看。那个被男人从后抱住的女人脸,与此刻满脸泪痕的脸合二为一……冰凉的指尖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时, 岁安眼珠轻动,心神回拢。
她侧首垂眼,看到自己的手被谢原的大手包裹, 温暖又有力。岁安能感觉到谢原正留意着她的情绪,可现在不是追溯感慨往事的时候。岁安没有去看任何人,她飞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看向那头。不曾想, 就这片刻的功夫,已有人相中了这几个被带出来的样品。“我都要了!”一个精瘦细眼留着长须的男人盯着那几个少女, 开口出价。岁安转眼看去,只觉那男人与其说是在盯着这些少女,不若说是在欣赏她们血泪交错伤痕累累的样子,眼神外溢着兴奋。几个少女落在他手上, 必然不是被用来如珠如宝的捧着的。这头, 细眼男人已经在掏钱,一道清润的男声打断了交易:“且慢。”原本,这不过是场中最寻常的一笔买卖,没多少人在意,可当买卖横生阻截,反倒引来许多目光停驻看热闹。“这些女人, 我们东家都要了。”谢原从人群中走出,别说是一旁惊艳的看客,就连那几个哭兮兮的小娘子都愣了愣。毕竟, 谢原可比那精瘦细眼的男人好看几百倍。听到“东家”二字, 众人顺着谢原的身后看去,又是一愣。虽然对方戴着半截面具,但仅凭那面看起来最贵的掐丝金面具, 很容易知道谁才是东家。这些人看起来很有来头,东家竟是个如此娇小的女人?细眼男人虚了虚眼,“阁下难道没有听见,我已先要了?”谢原:“价高者得,有何不可?”细眼男人哼笑一声,自他身后涌出十来个持刀的大汉,周遭看戏的人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惊惧,反而淡定的让开位置,眼神含着兴奋的趣味,仿佛在等待一场鲜血浇筑的厮杀来热场。谢原对岁安道:“往后站。”岁安一听他的语气,立马乖乖往后挪,同时护卫上前,将她护住。细眼男人目光一沉:“上!”霎时间,数十人提刀冲过来,谢原眸色一厉,忽然动身往前。他身法如电,闪身躲开刀剑锋刃的同时,五指成爪直逼后方的细眼男人。攻击谢原的大汉反应一瞬,返身追回,可已晚了。细眼显然也会功夫,盯紧了谢原的攻势出手格挡,不料谢原忽然收势,往他身后一闪,左手袖口掉出一把匕首,稳稳接住,转身抬手一抵,对方脖子瞬间便被擦出一道血线。“还不住手!”谢原这套攻势,目标明确来势汹汹,没有一个多余的步伐和招式,他沉声一喝,这细眼男人的手下便全都钉在原地。细眼男人一交手便知对方功夫不俗,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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