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辞选了三间挨在一起的房间,简单收拾一番后,谢原将大家召集过来,拿出了聂一娘的画像给众人过目,岁安则说了说晚上的安排。无论是基于他们自己的考虑还是山铮在路上的暗示,青字商号的少东家带着一帮人手出现在这里,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魏诗云:“我们的理由,就是找人?找这个聂一娘?”岁安:“我们的动机和理由,也是对方想知道的。”“可他们会相信吗?”谢原听到这话笑了一声:“县主,这种地方,你说真话,对方就一定信吗?”魏诗云恍然。也是哦。岁安:“喜欢揣度之人,半真半假的话最合适。对我们而言,找人不假,但不止为找人。但在外人看来,我们找聂一娘不假,却不止为找聂一娘。”魏诗云握拳一挥:“难怪你说不必着急,原来你早就想好由头了。”岁安笑笑:“虽然如此,但此处仍然凶险万分,大家须得时刻警惕。”不必多说,大家纷纷点头。就在众人以为要一直这么等到夜间开市时,竟又来了个黑衣侍者。他此来主要是给宾客介绍入市的买卖规则。简单来说,今夜开市后,所有受邀的客人都可前往龙泉台,所有的货物都会呈现在那里,大家可随意挑选。若是些小玩意儿,双方谈拢便可径直买卖。但若遇上大宗买卖,双方都为求稳当的,可前往龙泉阁,向东家请一份八月令结契。谢原:“八月令是什么?结契又是什么说法?”“八月令是八月典的信物,市中买卖都是一口价生意,没有拉扯纠缠,银货两讫便各不相干,所以,许多买卖尚未达成便出意外也不奇怪。”对方说的含蓄,但在座之人都懂了。黑吃黑嘛。“所以,向东家请了八月令,这宗买卖便是受到保护的,结契成约,不可违背,无论是买卖双方甚至是一个八月令, 云淡风轻道出了八月典的幕后东家的实力,也道出了八月典存在的意义。即便是黑市,也需要一定的秩序。八月典幕后的东家, 就是维持这个秩序的人。“有劳告知。”岁安回应来人,随口让玉藻打赏。魏诗云在旁看着,心想这些人端着姿态, 怕是不会要。结果那侍者二话不说的接过, 脸上甚至堆了笑:“贵客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魏诗云看的眼都直了, 等人一走, 她奇道:“所以他们之前摆一张死人脸, 是因为没打赏?”霍岭:“这是黑市,见钱眼开的黑商遍地都是。”魏诗云扯扯嘴角。是我浅薄了。……快到晌午时,有人过来送午膳。其实, 在山铮提示之前, 岁安就已经准备了足够的水食。她又不傻, 哪里敢到这种地方大吃大喝?只不过,山铮有意过来示好, 她便顺水推舟承了这个人情。“把我们自己带的水食分一分吧。”岁安刚吩咐, 万柔已积极地站起来:“我来帮忙。”谢原看了万柔一眼,刚刚压在心底的那点疑惑又浮了起来。距离对方告知的开市时辰还有好一阵,用完水食后, 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有件事, 一直忘了问你。”回到房中, 谢原主动开口:“你说, 你是为了救萧弈找税银才跑这一趟, 怎么把万柔带上了?”万柔一心想为父亲报仇, 无论是萧弈还是税银,在她眼中都是无关的人和物,岁安没有理由带着她。岁按闻言,看了谢原一眼,笑笑:“怎么现在想起问这个?”谢原坐到她身边,随手抖了抖衣摆:“大还是因为,今日看她,有些不同吧。”岁安:“哪里不同?”
谢原想着合适的形容,“刺儿头磨平了?”岁安笑了笑。“真的,”谢原坐到她身边:“想想初次见面时她干的那些事,明明救了她,她还不服管不听劝。老实说,那一阵我看到她就头疼,尤其……”说着说着,语调就变了,谢原睨了岁安一眼:“有些人还因为她同我发了顿脾气。”岁安原本认真在听,冷不防谢原旧事重提,她眨眨眼,迎向谢原的目光,表情一下子就温柔起来,甚至冲他笑了笑。说啊,你继续说。谢原握住她的手:“但发的好,发人深省,令人茅塞顿开。”岁安才不与他争辩这个,只是谢原忽然提到此事,她想了想,还是将当日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谢原的表情越发玩味。所以,当日税银丢失萧弈入狱后,商辞猜到岁安想要帮忙,非但没有阻止,还曾鼓励过她。可是岁安当然不会与他有什么。商辞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去找了万柔,让万柔跟上来,这一举,被魏楚环派去盯着万柔的眼线发现了。岁安就是那时候知道,万柔和商辞是认识的。可她也没有拆穿,一路上,这两人恪守距离,若非她知晓内情,都未必发现得了。今日,商辞大概被岛上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忘了掩饰。明明在说万柔和商辞,谢原听着听着,目光却落在岁安的脸上。当日,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吃了通飞醋,导致谢原直接将万柔的处理权交给了她。处理的经过他都是知道的,可今日再看,感受又不同。岁安莫名其妙:“怎么了?”谢原杵着脸,歪着头看她,笑而不语。那时候,岁安先把万柔送上公堂,又把事情捅到魏楚环跟前,是笃定魏楚环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会立刻动手,反而给万柔争取了一些缓和的时间。但以岁安对魏楚环的了解,得知有万柔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即便当下不动手,也一定会防备万柔,甚至盯着她看看还会有什么举动。当时他得知岁安的安排,还奇怪她怎么前脚跟人吃醋,后脚就完全放下戒备替她争取时间去为父报仇,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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