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诗云:“我在扬州时,曾听父亲说起一桩稽盗大案,你们别一听是盗贼,便往卑劣粗鄙上头想,相反,越是犯大案的盗团,越是有缜密的心思,甚至还有读过书的聪明人,姐姐看的那种书,著书之人有意夸大主角风采,才会写独来独往,但若放在实际里,多半是许多人一起配合的缜密计划,实施起来天衣无缝,如鬼神之作,不可思议。”“等等。”太子一摸下巴,“孤记得,此次实施新政,是双管齐下,不止有商大人这头,还有谢司郎那头。”太子握拳敲掌:“可有舆图?”魏诗云:“有。”说着,她直接从身上抽出一张羊皮地图,递交给太子。太子微微挑眉:“寻常娘子,随身带手帕香囊,云姐竟是带图?”岁安:“云娘在扬州时,还同安王舅舅领过职务呢,她可是个能干的小娘子。”太子欣然点头:“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说完打开地图,蹙眉思索。魏诗云:“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太子思忖片刻,年轻的脸上泛起深沉:“谢司郎革新商市税赋之举,孤曾向太傅请教过利弊,颇有印象。虽说抑商一向是常态,但对于需要刺激商市的地界来说,常常会通过关税和交易税来掌控。”“谢司郎双双加税,又是缓慢推开,所以会有许多商户赶在新政落实之前把手头的买卖了解,以后更会对营生货种、买卖方式甚至买卖地点做出调整。”“雍州连接洛阳和长安,洛阳又接通往江南的水路,这里本就是商户游人必经之处,如今受到新政影响,往来一定比寻常更盛。”“对!没错!”萧弈反应过来,重重点头:“臣一路走来,觉得路上人越来越多。派人打听方知,是近来受到新政影响赶路的商人,臣这才打消疑虑。”魏诗云:“商户行商最怕遇盗贼,可如今他们不得不赶在新政之前处理商务,所以专门抢盗行商的盗贼也盯上了这个时刻,纷纷出动,刚巧萧世子押送税钱到了人流往来密集的雍州,就被盗了?”太子:“孤也是听到云姐说,盗贼作案,配合密切,天衣无缝,如鬼神之作,这才突发奇想。毕竟是特殊时期。”魏楚环:“若真是沿途被盗贼盯上,倒也不奇怪了!盗贼盗物,数量多少得量力而行,说不定是他们刚好碰上了阿羿押送的税钱,生了盗心,觉得可谋,所以筹谋计划,最后在雍州下手!一笔飞来横财,得之只管逍遥自在,哪怕什么打草惊蛇。哎呀……”魏楚环急的跺脚:“若是盗贼团伙作案,现在早不知跑哪儿去了,怎么追啊!”“不,能追。”萧弈忽然开口,他看向太子:“流人为求安定与三年免赋免徭役,咬着牙也要凑出一千五百文,钱不够的,谷帛也可,只是收税入库会麻烦些。若沿途运送,水路交错,谷帛有损得不偿失,所以转运之前,都在当地州府换成了烙印的官银!”魏楚环:“若是盗贼盗走,这批官银反而不能公然流入,甚至得找个地方先藏一藏?”太子点头:“若能找到这批官银,自然能找到真正的犯人。”魏诗云眉头一皱,盯着地图就开始深沉思考。在思路即将转弯的当口,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现在,已经确定是盗贼了吗?”气氛凝固一瞬,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说话的人。岁安坐姿端正,表情无辜:怎么了吗?太子手掌握拳轻轻敲着膝盖:“不,只是一个其中一个设想。”魏诗云:“如果不是外贼,那就是内贼了。”魏诗云边说边看向萧弈,太子则直接抬眼看过去。萧弈和魏楚环同时一愣。萧弈:“我是冤枉的!”魏楚环:“他是冤枉的!”太子弯唇笑了笑:“环姐别紧张,孤也没说是萧世子。只是,如果是内贼作案,必然是此次参与括户的官员,那这人就有些厉害了。”魏楚环和萧弈对视一眼,夫妻同心的看向魏诗云。太子察觉他们的眼神,也跟着看向魏诗云。魏诗云一僵,失笑道:“为何看我?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商大人?”魏楚环眉梢一挑:“你倒是很自觉,旁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急着和商辞靠拢了。”魏诗云淡然道:“商大人是父王推举入朝,即便是为了父王的名声,他也不能出错。”太子微微往后靠,眼神瞟向岁安。岁安察觉,与太子目光对上,太子挑了挑眉,岁安弯了弯唇。“殿下。”魏诗云不想和魏楚环吵,起身向太子叩拜:“无谓的争论并无益处,殿下今已总领大任,平阳自请追查丢失税银,还请殿下恩允!”太子闻言,笑容清朗:“其实云姐姐进宫小住期间,孤已听说过云姐姐与安王妃协助皇叔之事,若姐姐是男子,必能建丰功伟业。孤初领此任,本还头疼要派何人细察,云姐姐主动请缨,倒是让孤少了个难题。只不过……”魏诗云:“殿下可有什么顾虑?”太子笑容温润:“皇叔当年南下,势单力薄,却凭一己之力重建扬州,无论是皇叔看中的人才,还是皇叔的女儿,自当不弱于人,孤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此事委派了云姐姐,未必能一帆风顺,但希望云姐姐能撇去杂念一往无前,其他的,自有孤来担当。”魏诗云一听这话,肃然道:“臣女自当全力查出真相,绝不辜负殿下信任,若此行有失,也当臣女一力承担,绝不拖累殿下!”太子:“孤不是这个意思。”魏诗云:“但这就是臣女的意思!”岁安轻笑:“做什么都难一帆风顺,有难处就解决,怎么还没开始,殿下和云娘就先抢着揽责了?”太子一拍大腿:“说的是,行事不可灭士气!”于是,此事当真交到了魏诗云的手上,魏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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