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道,饮下汤药,大约会舒服些。没有详细解释,岁安却听的明白,当即愣了愣。你们还真听啊!同一时刻,谢原站在房门口,盯着被岁安拧过的手臂微微发愣。方才阿松来送汤,说是要给岁安的。有前车之鉴,谢原不免多了个心眼,拦下她追问,省得一不留神再给他挖一坑。结果阿松解释了,反倒让他尴尬住。就在刚才,谢原还觉得岁安似乎比之前都放得开,心道肌肤之亲果然是增加感情的利器。他希望她活泼开心些,冲他作怪也没关系。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他也是初次,加上情绪影响,不自觉就失控,横冲直撞,沉浸其中,险些连那东西都戳破了。再看手臂上那已淡去的红,谢原失笑。是憋不住事,就是这法子有点傻。这能一样吗?……换了衣裳,灌了汤药,岁安咂咂嘴,没觉得有什么立竿见影的神奇功效,该不适的还是不适。一转身,谢原就站在身后,漆黑的眼盯在她身上。岁安疑惑的看他。谢原将她上下扫了两遍,说:“朝食送来了,来人传话,请我用完朝饭后前往山中书院,与岳父大人的门生讨教一下诗词文章。”岁安点头:“好。”谢原:“我说完了,你就没要说的?”岁安轻轻拧眉,她有什么要说的?谢原叹了口气,本想拉她的手,顿了顿,还是先转头命房中人都退下,这才将岁安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岁安在他怀里调整坐姿,有点不习惯。谢原由着她动作,无奈道:“本就是你我夫妻的事,倒头来还成了不能对我说的事?”岁安古怪的看他一眼,并不作答。谢原这回不再由着她,直接问:“昨夜,你不舒服吗?”岁安闻言,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身子一动就想离开这个尴尬的情景。谢原用力扣住她,搂着她的手伸到前面,袖子一撸,指着手臂上已经快要消失的红,“怎么,敢做不敢认?”岁安一看他露出手臂,便知他定是猜到什么。可听他一本正经的质,她觉得好笑又尴尬,索性肃起脸蛋,两手一起掩住证据,端足掩耳盗铃的硬气:“什么?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呀。”谢原作势要扒开她的手:“什么没有,就在这——”岁安眼神一凝,突然握住他的手臂发力一拧,给他来了个梅开二度。谢原“咝”一声,手臂上刚刚褪去的红,再一次鲜艳起来。只听怀中少女软软的“喔”了一声,盯着他手臂,装模作样:“这回看到了。”谢原不可思议的看她,好得很,竟还藏着个坏心眼。他没好气笑了一声,“这是承认了?”岁安眼神轻动,盯住谢原。谢原看她这样,渐渐歇了打趣心思,正经起来:“前两日与你说的话,你是全忘光了吧?你自己也说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既然并不舒服,为何不说?”岁安仍是静静凝视,并不说话。谢原是有些赧然的,毕竟是个男人,与妻子同床被嫌不舒服,是事关尊严的事。“罢了。下回有什么就说,说了我才知道。”不等岁安回应,谢原猛地将她抱起,走到食案前将她放下,自己一并入座:“吃吧,吃完我还要去见岳父大人。”岁安手里被塞了个炊饼,见谢原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她忽道:“元一……”谢原转头看她:“怎么?”岁安抿着唇,把炊饼换了个手,腾出手伸向谢原,落在他被她拧了两次的胳膊上,很轻很轻的摸了摸。她什么也没说,但眼中动容,尽显无余。谢原看的分明,轻轻笑了一下。无妨,来日方长。
陪着岁安用完朝食, 谢原独自出小院,往山中书院的方向走。没走多远,谢原停下, “不出来引个路吗?”话音刚落,霍岭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身上还是那身黑袍, 他抬手示向前方:“请。”谢原也不意外, 淡定自若的虽霍岭去了山中书院, 等在那里的不是长公主,而是李耀。李耀的书案堆满了文章, 头都没抬,免了谢原的礼:“坐下说。”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谢原也不拘束,走到一旁坐下, 安静等着。李耀并未停下手里的事,一心一用:“过往因果, 殿下应当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我不想提过去,只同你说现在。”谢原恭敬道:“请岳父大人指教。”李耀:“指教谈不上。我知你前不久曾因白水河一案忙碌周转, 数月时间, 也算大致落定。不知你可还记得,过手案件里,曾有松州小吏血书鸣冤?”谢原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霍岭,心下了然:“确有此事。”李耀点点头,看也没看谢原, 继续叙事——这个霍岭本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镖局少东家,曾因走镖遇匪,受伏落水, 至松州时被人救下保得一命,他的救命恩人是松州漕运小吏,名叫万劼。大周位居中原,自关内向外,共有两条漕运主线。自漕运法立,随着关内越发依赖漕运输送物资以支国力,朝廷一直在对漕运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变革整改,当中又以贪污盘剥为重点之一。漕运多为供御或供军,又因转运周折,少不得层层经手,也免不得层层剥削。又因漕运过程中存在天然折损,这便给了贪官污吏天然的剥削理由——凡有缺数,皆归为运输途中不可抗的折损。对此,朝廷再下细令,将折损程度分为三六九等,对应不同严重等级的折损,分别施以杖刑、流刑与死刑。朝廷承认折损,但又作了限制,不过是贪污可扼不可绝的无奈之举。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贪官污吏照旧剥削,甚至肆无忌惮,凡超出规定范围内的折损部分,便直接将罪责赖在奔波于漕运一线的小吏身上,分责担刑,让他们做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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