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舒服!这一刻,岁安竟有些绷不住,破罐破摔了:“谢元一,你……”声音直接带了哭腔。谢原二话不说,起身去外间重新点灯,等房中复亮,他携了卷手帕上塌,屈膝坐着,捞起被中的人靠在自己怀里:“到底怎么了?说话!”房间亮了,泪眼暴露了,昏黄的灯光映在岁安可怜兮兮的小脸上,谢原说不出的心堵,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有事就说出来,是不是想家?”岁安盯着谢原,终于开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谢原果断道:“问。”别哭就行。借着灯光,岁安“这……”谢原再敏捷思辨一人, 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怅然失笑:“这要从何说起啊。”谢原的话令岁安回神,黑夜里混乱的思绪, 渐渐被上升的理智压住。她还是没忍住啊。可既开了口, 这时候生硬掐断挨到明早再谈,谁都不好受。那便说罢。岁安声音很轻, 语气却一句比一句坚定:“从……从你的话说起……从婚事说起, 从你我已是夫妻,却又不是夫妻说起!”当谢原听到“已是夫妻, 却又不是夫妻”时,忽然福至心灵, 明白了岁安今夜为何反常。可明白之后,他看向岁安小腹处, 又升疑窦。谢原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问:“是因我没有同你……做夫妻?”岁安抿了抿唇,他这是避重就轻?不谈自己为何冷淡, 反倒把她说的如狼似虎,盼着企着、一心盯着这事一般。岁安这个姿势, 等于被谢原完全圈在怀里掌控, 她试图动了动, 想换个姿势来谈, 没想谢原忽然收臂, 把她箍的更紧,大概以为她后悔要逃, 遂俯首低语,音色与夜色一样沉:“既已开口,便说明白。”周遭安静无声, 房中烛火跳动,谢原虽不许她逃,但也没有着急逼问,给足了岁安思索的时间。顿了顿,岁安慢慢抬眼,映着烛光的黑眸里没了先时的激动与委屈,平静许多。“我知道新婚夜一觉睡过去,是我不对。但昨日我实在太累,本也只想小憩片刻就起身,没想到会这样。今日,明明一切都好,你还是如此……除了你不愿,我想不到别的原因;至于你为什么不愿,我也只能想到你那日说的话。”岁安每说一句,谢原脑子里便一声炸响,将原有认知炸得粉碎,又重新整合成新的思索。他无意垂眼,恰好看到岁安密长的睫毛上挂着极细的泪珠。突然间,谢原在疑惑——了然——再生疑惑的情绪转换中,又添了一份愤怒。她没有来月事,阿松那个婢女,果然是在说谎。所以,她今晨醒来便在疑惑此事,现在再看那些焦虑之态,到更像是为此事懊恼。她当自己睡过头误了事,大约自责又羞涩,所以问也不敢问,这一整日都揣着这事,到了夜里,安安静静沐浴等候,却等来他的无动于衷。这细密的泪珠,皆是她方才胡思乱想,心中的难受。而这一切,极有可能,是那双号称疼爱在意她的父母安排所致。诸如此类的事,谢原已不是头回领教了。父母声名在外,外人不识她,却将她视作同类,敬而远之,胡乱非议。但其实她温和可爱,豁达果敢,不为父母惹麻烦,不与旁人较长短。无人为她正名,无人知她真貌,就连她一双父母,也总用常人不可理解的方式护她。今日若非她胡思乱想,忽然发作,他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他们为何如此?难道这也是为了她好?怒不可遏的端口,谢原忽然急刹,思绪拐了个弯——祖父说过,岁安生来病弱,靖安长公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住她的命。
难不成在新婚夜做这种手脚,是与她身体有关?但她的模样,显然不认为自己承受不住。要么,她确然有疾,未被告知。要么,她康健无恙,北山如此安排,另有盘算。谢原慢慢冷静下来。无论哪种,他都得弄个明白。脑中思绪重重,也才过眼一瞬。岁安还在低语:“若是因为我的原因,我现在给你机会说出来,但你若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也要听,哪怕……”她看向谢原,黑亮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冷静理智:“哪怕你忽然又后悔娶了我,你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着如何解决。”“解决什么?”谢原语气沉下来。不等岁安开口,谢原忽然倾首压下,毫不犹豫,甚至带着点放纵解脱的姿态,吻上岁安的唇。岁安浑身一颤,两只小拳头立马抵在谢原胸口,诉说着一份惊诧又羞涩的抗拒。可她哪里是对手,才有动作,便被他轻易拆招,整个人放倒在床。谢原侧卧探身,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不敢强硬,却也不能退却,他心里有怒,也有欲,怒化怜惜,欲作缠绵,这一吻竟不忍沉迷。她已是他的妻子,自今日起,旁人的误解,他来正名,旁人的欺负,他来维护!岁安脑子嗡鸣,心如擂鼓,在谢原吻上来的瞬间,只有本能的动作,全无冷静的思考。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一双唇快被含化,舌尖都在发麻,压在唇上的力道才寸寸减退,男人的脸,也在慢慢退开中变得清晰。谢原眼里含了笑,声线是动情后特有的低哑:“我也好奇,岁岁有什么不得了的隐疾,过给我见识见识?”若嫌惧她有病,自不敢亲密触碰,可这通狂吻,别说隐疾,魂儿都能被他暴风吸入。他并不惧怕,至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吻,是再有力不过的证明。岁安愣了好久,直至脑子不嗡了,心跳缓和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没有隐疾。”谢原:“你本就没有。”岁安心中认同,但又疑惑,那为何……“是我的问题。”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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