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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翩翩当然不同意。
应定斌平时都舍不得跟他大声说话,这次也实在是被这个死心眼的小子气的狠了,就从案上翻出几本折子丢给应翩翩。
他冷声道:“你自己看。这几本都是弹劾傅家与宦党交往过密的折子,被我扣下来了。你要是当真不知道傅家这段日子里为何惺惺作态,频繁在各家相看走动,不如我重新将这些折子递上去,让你好好瞧瞧傅寒青会如何跟你撇清,你看怎样?”
听了应定斌的话,应翩翩当时就急了,跟应定斌大吵了一架,那副不依不饶维护傅寒青的势头,简直就跟中了邪似的。
最后反倒是应定斌担心把他给气坏了,自己动手撕了那些折子。
就为着应翩翩这样喜欢傅寒青,仿佛没有傅寒青就活不下去,应定斌才会对傅家一再容忍,直至今日,目见种种,他是实在忍无可忍了。
可此时听到傅英这么一说,应定斌忽然又想起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一场场争执,想起了这几年来的逐渐生分。
今天如果他狠狠收拾了傅寒青,断绝了两人继续在一起的可能,应翩翩会不会恨他怪他?又会不会过的更加不快活?
傅英说完之后,看见应定斌沉默下来,心中一转念,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不禁笑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说道:“应公,你还是消消气吧。咱们为人父母的,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我看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件事,你我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了。”
应定斌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应翩翩,问道:“阿玦,你是怎么想的?”
应翩翩看向跪在他床前的傅寒青,眸中浮光碎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慢慢地抬起手,握住傅寒青手中的鞭子。
傅寒青深深凝视他,松开了手,任由应翩翩将鞭子接了过去。
鞭梢上的血沾在应翩翩白皙的指尖上,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艳丽。
应翩翩看看鞭子,又看看傅寒青,说道:“你这鞭子韧性不错,打人挺疼的吧?”
傅寒青道:“还好。”
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是那样熟悉,今天这一场请罪的戏码,应翩翩记得原书中是有类似的剧情发生的。
只不过不是在这个时候,而是他和傅寒青已经分分合合纠缠了十余年之后。
那时,年少的情意早就消磨的满剩疲惫,彼此间对对方都有着说不出也补不好的不满和嫌隙。又一次争执后,应翩翩原本的打算是收拾东西回京城,看一看年迈的父亲。
可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傅寒青喝醉了酒来找他,拿着鞭子把自己抽了一顿,向他赔罪,说的话都和今天差不多。
因为这一挽留,应翩翩最终还是没有离开,陪着傅寒青打完了最后一场仗,也把命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当得知他们都活在这本书中,受到剧情挟制之后,应翩翩也几番想过,会不会全都是剧情的缘故,傅寒青才会变成这样呢?
但随着剧情逐渐改变,他便明白了,不是的。
每个人都有重视的东西,也都有弱点。
比如他,因为自幼亲生父母因兵败双亡,傅英又是他父亲的战友,对他照顾有加,故而在应翩翩的心目中,确实一直将自己对英雄的幻想、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向往都寄托在了傅家人的身上。
当这种弱点在剧情的安排下被放大时,应翩翩便会做出一些分外极端的举动。
而应定斌心中也一直有着对于自己宦官这一身份的遗憾,他担忧这会被应翩翩嫌弃,会耽误他的前程,所以才会刻意疏远他,希望他洗脱宦党之名。
这些固然是剧情中的安排,可终究,应翩翩自己的尊严,养父对他的疼爱,会冲破这些束缚。
傅寒青对他或许是有感情,而且还挺深厚,可他内心深处最终被释放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呢?
对于自己名声的在意,对应翩翩过往经历与苦难的鄙夷,对身份的自负,将情人当成私有物件一般的控制欲……
可见时间会流逝,场景会改易,命运或许也自有安排,但,不变的是本性。
应翩翩轻轻嗤笑一声。
他抬起手,染血的手指抚摸上傅寒青的脸,指尖在他眼睑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应翩翩的动作仿佛很温柔,语气却冰冷的如同藏着利刃:“亲爱的侯爷,你刚才一共抽了自己八鞭子。想用这点过两天就能养好的小伤,抵偿你对我的轻视误会、我几年来服用的汤药,以及我与父亲往来间的书信物品吗?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啊。”
傅寒青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他保持着仰头凝视应翩翩的姿势,那目光中还残留着深情,表情却已经扭曲起来。
他不禁握住应翩翩的手腕:“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
应翩翩狡黠地微笑起来,冲着傅寒青眨了眨眼睛:“我早就知道了啊。只是你的表演很好看,之前不想告诉你。”
傅寒青道:“我那是因为……”
应翩翩语气温和,并无怪责之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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