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光。
冷诺倒吸一口凉气,惊悚之中,连着倒退了几步。
然而,更让冷诺惊吓的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容貌,而是他双手臂间,带着一副沉重的枷锁。
不,并不是常见的枷锁,只是一串沉重的黑色铁索链子。
冷诺待要再去关上门,男人已经铁索链子一甩,把门完全敞开了。
双脚已经跨进了门槛,跟踉跄着退了几步的冷诺近的似乎差点儿能贴上鼻尖。
“你是谁?”冷诺的声音有些抖。
“我是谁?哈哈哈。”男人一张嘴竟肆意大笑起来。“都说我疯。你才是疯丫头。闯进我们家,还敢问我是谁?丫头,你是谁?”
说着话,男人步步逼近,冷诺一直退到了床前,已经退无可退。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冷诺一下子想起来了,林子江有三个儿子,林宽排行老二,那眼前这个人就是林子江的大儿子了——有些疯癫。
正是她的未婚夫了。
回忆书中的林子江的确有个叫林枫的大儿子。
林枫性格志向都受父亲影响最大,心无旁念的选择了建筑师的职业。
风里来雨里去的十几年跟着林子江在建筑工地跑前跑后。
可是,就在林达从公社独立那一年,林达集团名义下的隧道塌方了。
而林枫就成了这一场事故里唯一的全权责任人。
之后不久,建筑界里便没了林枫的任何声迹。
又过了些岁月,谣传林枫就是个先天精神病,是林家的疯子。
冷诺正寻思着眼前的林枫,脚后跟一磕,撞上了床腿,身子一歪坐到了床上。
但她立即稳了稳神,仰着脸,用最简单易懂的话,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是你、是你……”
可后面这句是你的未婚妻却好像哽咽在嗓子里的鱼骨,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是你的六姨。”冷诺吐了口气,轻声给自己换了称呼。
不知道是冷诺的声音太冰冷无情了,还是太突然了,眼前的男人竟然贴着床边站得笔直,不动了。
可不过片刻。
男人猛地抬起手唰一下子捏住了冷诺的下巴,“疯丫头,什么叫我的六姨。我只有五姨。你应该编点儿别的。”
说着,把冷诺的脸硬掰了起来。
冷诺还没被人这么拿捏过下巴,一股火上来了,用力一抬胳膊,打落了男人的手,“疯子,滚!”
这几个字好像触及了眼前这头一直休眠的野兽,刹那间,男人双手伸过来拖着链子掐住了冷诺细瘦的脖颈,“疯了,你们才疯了。为什么是铜管……”
冷诺双手挣扎着试图摆脱开这双枯瘦的手,听不懂他疯言疯语在说什么,这会儿呼吸也困难了。
声音重复着如狮吼,冷诺的耳边已经开始嗡嗡耳鸣。
脑子一片空白,她只好本能地勉强回答:“铜管、抗腐蚀、……”
掐在冷诺脖子上的手,力度松了些,刚以为有个缓和的机会。
转瞬间,男人单膝跪在了床上,胳膊肘一推,依旧掐着冷诺的脖子把人按在了床上。
这个姿势让冷诺不顾一切沙哑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滚、滚开……”
被掐的大脑缺氧窒息,已经再喊不出一个字来了。
可冷诺不甘心,她强忍着睁开眼睛瞪着这个丧失了心智的疯子,抬脚用力一踢——
噗。
只一声闷响,还掐着她的男人便往旁边一栽,跌到了床下。
不知什么时候,林宽回来了。
原来刚刚是他在林枫的后颈用侧手掌猛击了下。
“大哥,你看不出这是婚房么。你在干什么?”林宽的语气并没太多责怪,他伸手拉起了地上的大哥。
“阿宽,你什么时候讨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林枫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却不肯起来。
“我不会在大哥前面娶亲的。这是——冷诺。咱们先喊她六姨吧。”林宽说话间一直低垂着眼皮,好像眼里只有他那个大哥,没注意到床上的冷诺。
这种状况,林宽没办法告诉大哥冷诺是爸给他讨的老婆,他不知道林枫能不能理解。
所以干脆也顺着父亲的叫法,把冷诺介绍成了“六姨”,外人听着不过像叫唤一个保姆。
“哈哈。六姨?五姨呢?”林枫又径自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嘻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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