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屋子里这么站着有些别扭,于是她先坐到了床上,把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子打开,盖在了腿上。
等了一阵子,门外静悄悄的,依然没听见有一丁丁的脚步声。
当——
外屋的挂钟响了。
她撩开杯子,走到门边,正打算推开门看看。
刚刚还贴着墙的林子江,刹那间啪一声猛的朝着门口,好像柜子倒了一般,直挺挺地从外面栽了下来。
“呃。”冷诺惊愕到嗓子里喊不出声了。
“叫、叫人、快……”林子江隐约模糊地说了句。
可一个人好好的,突然就这么倒了下来,冷诺卡着嗓子满脸都是恐惧,此时她真没听懂倒在地上的林子江在说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人,晚上还是喝红了的关公脸,此时突然却脸上煞白的像个幽灵。
“阿宽,求你、叫、叫林宽!”
说着,林子江伸出手艰难地砰到了门口三角桌子的一条腿,一推。
砰!
桌子上的花瓶掉了下来,又是一声脆响。
冷诺这才注意到,她脚边的林子江已经浑身颤抖,开始癫痫了。
六姨
“爸,六姨,我来了。”声音急促。
不等冷诺反应过来,楼上飞奔下来的林宽已经闯了进来。
冷诺躲无可躲,一条白色丝绵底裤的下半身,就这么映在了推门而入,林宽的眼帘里。
站在对面的林宽,也一时愣住了:眼前的少女,只半身红袄,白里透粉的脸蛋此时烧的通红。
林宽赶紧低了头,回避了少女的目光。
而此时地上□□着的林子江已经浑身癫痫,林宽刚刚在帮林枫洗澡,浑身还湿漉漉的。只抬手把出屋门时仓促披着的运动服一把塞给了冷诺,“得罪了,我得留下。我爸恐怕脑溢血了。”
冷诺抓着塞过来的上衣,惊恐慌乱中只能先盖住了腰身。
蜷缩着又退后了一步,才抬起头注意到了这个把她唤作六姨的林宽。
此时,把运动服塞给了冷诺的林宽只身一件灰色背心。
后面看去,肩胛骨两侧几块儿她叫不上名字的肌肉线条清晰,随着两只手动作敏捷而来回变换。
在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过后,躺在地上的林子江——已经被他的儿子抽掉了皮带,扯开了西装,敞开了衣衫,四仰八叉的浑身还在抽搐着。
“过来帮把手。”林宽声音嘶哑粗暴。
冷诺低垂了眼睛,避开了林宽突然回过头的目光。
她点点头,很快明白了林宽让她做的只是换个手,一手按住银白发髻,一手塞在抽搐的嘴里。
松开了手的林宽,转身从身后抽屉里去了几片白色药片,掰碎了,一把抓住了冷诺的手腕,把白色的药粉送到了林子江的嘴里。
抓住这只细瘦的手腕,只是为了固定让父亲张开嘴,以防抽搐误伤咬到舌头。
可是这只手太凉了,林宽像是被冰到了,转瞬甩开了冷诺的手。
“你、你在干什么?”画面实在诡异,想想车上的父子对话,又想起书里开篇就介绍过,林宽是个养子,冷诺颤抖着挤出了声音。
“救人。我是个大夫,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林宽闻声依旧按着父亲,只半抬起眼睛,深邃的眼眶,叠起的眼皮,大半眼白,幽暗红色婚房里,看着着实有些渗人。
林宽回答的简单潦草,因为此时他需要屏气凝神,才能全力以赴抢救他的父亲。
脑溢血的急救措施,临床多年的林宽早已熟记于心,可此时心跳加快,手脚开始慌乱。不能再等了!
半分钟不过,林宽已经背起了林子江,“自己穿好衣服锁好门。”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人便飞奔着夺门而出。
之后便是这个年代不多见的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这是去医院了吧,冷诺听见面包车远去,才站起身打开带来的常用衣服,换了条蓝布裤子。
转身看看这空旷的绯红婚房里,新婚之夜昏暗的一盏白炽灯也忽闪起来。
冷诺站起身,回忆起84年,还是个送电还不稳的年代,冷静地走过去拧了拧墙壁上的白织灯泡,屋子里又亮了。
借着一丝灯光,冷诺才从刚刚的惊悚中微微缓了过来,一夜未合眼又是一整天的疲惫,酒精的麻痹下,迷迷糊糊中竟坐在床边睡了过去。
砰砰砰!
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把冷诺从短暂的休息中吵醒了。
该是林宽父子从医院回来了吧,冷诺揉揉眼睛没多想,赶紧起身去拨开了插销打开了门。
嗙!
刚刚拉开了门缝,一扇木门便被从外面被猛地推开了。
窗外依然是一片黑寂,屋子里白炽灯又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闪了起来。
站在冷诺面前的不是林子江,也不是林宽,而是个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身段削瘦,脸上棱角突出,头发蓬乱的盖过了眉毛,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如雪夜的独狼,跟着闪烁的白炽灯一起发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