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盛都?”
这三人正是毒娘子与阿山阿水。面对这堂中霎时投向她们的目光,毒娘子不以为意,她像是开玩笑,同阿山阿水耳语道:“你们觉得这些人里会有萧浔吗?”
阿水将腰间弯刀重重放在案上,道:“哼,我看那末席一直盯着我们的人就甚是可疑。”说得正是靳一刀,但未有人搭腔她的玩笑,她见阿山心不在焉,拍了他一下,问道:“你在想什么?”
阿山指了指高台上的舞池,道:“九姑娘的身份可是霑烟阁的舞伎,你们说,晏右使会跳舞吗?”
毒娘子听了,面带忧色,“听说晏右使自幼被她的奶娘在山间养大,之后就到了澹镜山受教主庇护,生长环境甚是简单,应当……不会吧。”她一把搂过二人,吩咐道:“看来宁王是打算让晏右使献舞了,不管她跳成什么样,我们都要鼓掌,懂吗?”
话音刚落,堂内陷入了黑暗,原来四周的门窗全被侍人用帷幕遮了起来。但见藻井悬挂的那颗夜明珠却渐渐光亮,光芒投在那舞池上,似梦似幻。
忽然琴声一起,那水池中的金莲随乐声慢慢绽放,投射的金光璀璨夺目,众人皆沉醉在这乐声仙境之时,箫声慢慢响起,随着曲调宛转升鸣,中央透明的白色纱幕缓缓落下。
众人再定睛看时,那帐幕里已多了一女子倩影,娉婷袅袅,遗世独立,仅仅身影就让人浮想联翩。
细微的编钟声引入,她掖步而起,身体微微倾斜,如影画定格。
紧接着,帷幕渐渐升起,着碧色舞衣的身体一点点显露出来,足弓紧绷点地,根筋分明,若一株女萝扎地而生;那双腿便是她被绫罗裹住的枝干,纤细却紧实,仿若流动着生长的动感;那腰肢便是她隐忍蓄力的藤蔓,只待风雷涌动,雨雪浇灌的刹那,肆意生长。
乐声渐急,那帷幕升起见快,略过她的胸口、脖颈,再往上,若拂去覆在藤萝枝头的最后一点霜雪,众人都翘首以盼,却只见她戴着玉石珠帘遮面,当下失望不已,但又移不开眼。美目流转,惊鸿一瞥,一双眼睛就这样摄人心魄,倾国倾城可见一斑。
琴箫之声一转,那女子玉臂抬起,做云手状,衣袖舞动间似有暗香浮动。
单腿微抬,脚尖轻点,云间转腰,应和着突然而来的一阵鼓点,身法优美,随意却不凌乱。渐闻一阵琵琶声插了进来,她开始点翻应和,轮指乐声渐急,舞动地越快,高潮处,几个探海翻身,罗裙摇曳旋转,水袖收起又落,渐到收尾时,她竟从台上跃下,踏上水中金莲,跳点其上。
金莲纹丝未动,可谓是舞姿轻灵,身轻如燕,就那样踏着,步步生莲,摇曳着来到众人眼前。
音收舞停,满室悄然。蓦地,旁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起,拍掌叫好,身旁的男子皱着眉头拉她衣角,低声道:“阿水,坐下。”
宁王姬昱宸笑看了一眼,也鼓掌由衷道:“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九姑娘可谓是一舞倾城。” 毒娘子扶额,暗叹宁王风度,不然她们的颜面何在。许多人皆在痴怔中惊醒,称赞附和。也有不少人仍沉浸其中,更有大胆者眼睛直直盯着女子。
玉光微弱下,阿九暗自舒了一口气,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具身体仿佛有着记忆一般。昨日仅仅只是在府中舞乐大家指导下排了一次,就能有这般成效。莫非她以前真的是个舞伎?
宁王已吩咐侍者打开四周帷幕,室内渐渐光亮,阿九停下思索,首先就把目光投向了末席。
舞蹈之时,座下百态尽收眼底,那些江湖之人皆沉浸其中,唯有末席那玄衣男子。
他虽然也装作认真欣赏,但他的手却轻扣桌角,附和乐点,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想来她的舞蹈于他而言,竟不如乐声来得诱人。
她直觉此人不一般,有心试探,便走到他的案前。
那男子抬首,一双凤眼不期闯入她的眼帘,阿九心头骤然一紧,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恍惚,为什么好似记忆中也有那么一双眼这样淡然地看着她。
不过须臾之感,她当下镇定,以江湖之礼虚心请教道:“不知先生对我的舞,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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