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所准备一般游刃有馀:「那兽、兽仙是……镇民们的……信仰。」
阿秀这几个字说得艰难,见周耕仁神色不太对,机灵聪敏如她也不愿多说一二。
兽仙哪是什么兽仙?分明是吃人的妖怪,只是提上一句就能让她打从心里害怕。
「你说说,这兽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吗?」
「算、算是吧?」
「那是多久?」
周耕仁心里觉得奇怪,如果说这兽仙信仰在天云镇根深蒂固,那么没道理在周家做工多年的养父养母没和自己提起过。
阿秀这回的支支吾吾倒不像是先前的欲言又止,而是认真地想着时间:「应该是……在我阿公的那时候就有了?也可能要更早一些?」
阿公?
周耕仁打量打量了阿秀的年纪,看着就是周佑安那辈的小姑娘,她的阿公那辈也就是自己的母亲那辈,兽仙就是那时候开始成为镇民们的信仰的?
「你阿公什么时候的事?小时候的?长大后的?」
阿秀想着既然自己都说了开头,那也没理由再藏着尾巴,只能沮丧地说道:「好像是我阿公小的时候就有的事……二老爷,您别问我了!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出来做工了,家里头也很少提起……提起兽仙的事,您再多问、我也没办法给您多说些什么。」
见周耕仁似乎还有话想说,阿秀索性硬着头皮说道:「家里头的人都说『那个』不好、很邪门,您就别问了。」
周耕仁本来也觉得从阿秀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正想换个话题问问老太太的事便听见阿秀这样说,果然又被勾起了好奇:「你说那东西邪门,怎么还这么多人愿意信?」
阿秀心想我怎么知道,嘴上却答道:「二老爷,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我家里头的长辈教得很清楚,要拜也只拜神佛,那种……那种的还是离远点好,省得惹得一身臊。」
周耕仁的神情一顿,显然是想到昨天自己黏上了一身兽毛,当下也没心情继续问,只挥了挥手让阿秀自个儿忙去,而他就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想着昨日的事、想着诡异的梦以及今天老母亲的反应。
天云镇的镇民信仰兽仙,而备受景仰的兽仙竟会吃人?
这种妖怪不想办法抓起来挫骨扬灰,竟然还留着过年,还一过就是几十年?
荒谬!太荒谬了!
周耕仁气得磨牙,甚至想要抄起傢伙把那该死的兽仙祠给掀了!但──好吧!他不敢。
如今的周耕仁早将昨天遭遇的一切都归罪于那该死的兽仙,甚至昨夜梦境里所惊吓到他的画面也该是兽仙的错!
周耕仁自顾自地气恼了一阵后,决定再上街好好吃上一顿抚慰抚慰自己的心灵,过后顺道再去一庙一寺那里进个香聊表心意也成。
打定了主意的他立刻往周明雄的书房去──那里有只小铁箱,里头都会让周明雄补足给他每日的花费,他二十多年来取钱的态度从拿人手短的彆扭直到如今已能正大光明地出入周明雄的书房重地,就是偶有经过见到佣人看他白拿钱也不觉得害臊了。
周耕仁如往常一般大摇大摆地走进周明雄的书房时,见到自己的亲哥正和外头店铺的管事说话,也没与他打招呼,只管往他桌上的铁盒要掀开来取钱,一打开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阿兄,钱呢?」
分明么儿大喜的日子在即,周明雄看着却没有几分欢喜,反倒眉头紧锁。他与管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碍着还有外人在场,只能尽可能压低怒气道:「佑安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这做叔叔的还想着往外跑?」
「他结婚又不是我结婚!」周耕仁毫不客气地直接顶嘴:「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啊!难道我还能教他怎么洞房?」
「你在说什么疯话!」周明雄被周耕仁冷不防地这么一句话给惊呆了,还是顿了好一会儿后才知道要生气:「有你做长辈的这么说的吗?」
「如果要我少说点,就把该给我的都给一给,省得我在这里碍你的眼。」也不知道他这大哥是发什么神经,明明都替前头两个儿子娶过媳妇儿了,替自己的么儿娶新妇还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续弦呢!
周明雄气得直喘气,但又看着手下的管事还在等着与自己继续商讨明日周佑安的婚仪,最好能够在外头连续摆七天的流水席,利用人潮牢牢围住周家添点人气,好让周佑安能够专心与自己的老婆相处、别让那些该死的畜牲鑽了空子──若是将来周佑安真有个万一,或许也还能留个子嗣延续他的香火……
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大事,周耕仁要怎么拿钱、拿多少钱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周明雄摸了摸上衣的口袋,又给自己那不成器的胞弟摸出了一小把钞票塞到他手中,便别开眼去不愿看他。周耕仁才不在乎周明雄怎么想,却也在意在周家里与自己关係较好的周佑安婚礼顺不顺利,所以也没有继续跟他吵架,怎么进来的就要怎么出去,却不想一隻脚才要踏出书房,便见阿秀与阿玉两人搀扶自己的老母亲走了过来。
当着自己亲妈的面,周耕仁实在怎么样也走不动道,而察觉他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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