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顾云廷,楚怀玉重新躺了回去,合上眼睛。
顾云廷只听耳边婉转的风铃声响起,他看着红色纱幔中的少女,心中一股邪火窜上。
他维持着撩帐子的动作,僵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敢。
这万一……
事情可不是他能掌控住的。
楚怀玉一直等着他上来,却迟迟听不见动静,脑子中逐渐清明,终于睁开眼看他。
一睁眼,就看见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昏暗的环境下,她看不起他的表情,莫名觉得他很纠结。
纠结什么呢?
“你干什么?”楚怀玉疑惑出声。
顾云廷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她略显惺忪的眼,慵懒又妖冶的睡颜,喉结忍不住又动了动,说出话。
楚怀玉表情变得古怪:“大晚上的,别吓人行不行?把帐子放下,免得蚊子钻进来。”
顾云廷钻进帐子,一声不吭上了吊床。
他从来不近女色,这次也得相信自己的自製力一回,不然来了又走,岂不是太奇怪了。
上了榻,便觉得一股清风徐来,不似白日的燥热,夜晚在这槐树下,风中夹着一丝舒爽。
他这个夫人,也太会享受了吧?要不是他们之间成婚的约定,顾云廷几乎要以为这是后院女人留住男人的手段——不然他怎么天天忍不住往温春院跑?
温春院实在是太舒服了!
躺在楚怀玉身侧,顾云廷浑身紧绷,楚怀玉察觉出来了,神色更为古怪地问:“你怎么了?”
少女声音婉转动听,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不断地在他心头拂来拂去,顾云廷忍不住,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
楚怀玉咬牙:“热。”
“当着男人的面,可不能说热,知道吗?”
“你有病?”
顾云廷从身后抱着她,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顾云廷,你别像个变态一样!”楚怀玉咬牙,忍无可忍地向男人攻去。
大夏天的,楚怀玉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他比划啊!
比划就算了,怎么这男人的胳膊腿跟那个钢铁做的一样?!一动不动的!
顾云廷紧紧箍着怀里的人,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别乱动。”
楚怀玉蓦地一僵。
这话好像,一般情况下,男人说的时候,都……
她这么一想,脑海中忽然凝固了,仔细想方才的一幕幕,越想越觉得古怪。
该不会……吧。
她被男人抱着不敢动,动了动唇刚要说话,身上忽然一松。
顾云廷深深吸了口气,往旁边挪了些许。
“你……”
“嘘……”顾云廷轻声道:“睡觉。”
楚怀玉这回彻底精神了,来了兴致,问道:“顾大人这是怎么了?”
她之前不知道顾云廷就是月行的时候,还三番几次跟月行分析,说顾云廷是个断袖,虽然后来这事没得到证实,他也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铁血好男儿模样,楚怀玉也一度怀疑他的身体来着。
头一次见他失态,楚怀玉觉得稀奇得很。
顾云廷侧过头睁眼看她,眼底暗色涌动。这女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
虽然她功夫不错,但也应该感受到了,自己的武功内里远远在她之上,也是个正常男人,她察觉不对,不慌就算了,还饶有兴致地挑逗他?
顾云廷一股火刚压下去,忽然又窜了上来。
他直接翻身压住她,声音低哑:“夫人,我不姓柳。”
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可注意着点!
楚怀玉先是一怔,接着咯咯笑起来:“顾大人这副模样真是难得。”
顾云廷不会在违背她意愿的情况下做事,料想楚怀玉也是仗着他的人品胡作非为,气得咬牙切齿:“喜欢看是吧?”
她眉眼弯弯,又一阵风吹过,纱帐上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身下少女唇色嫣红,顾云廷眸色一暗,哼了一声直接吻了下去。
他发狠地吻着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她道:“再不收敛,我也不介意当一次畜生。”
说完,他再退远,寂静的夜里,虫鸣响起,楚怀玉抬头看着月亮,唇边的笑意渐渐凝住,消失。
她刚才明明有机会推开他的,但她没有。
他们俩现在这算什么呢?
明知道他们不过是短暂的夫妻,最后一定要分开,也丝毫不避讳吗,甚至任由这段关系逐渐失控?
身旁男人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楚怀玉抬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唇,听着他的呼吸声,逐渐入睡。
第二日,顾云廷比楚怀玉先醒一步,想起昨夜二人发生的事,顾云廷抿抿唇,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
临出温春院前,他又回头看了那层层迭迭的红色纱帐一眼,抿抿唇。
虽然这红色跟温春,跟她很配,可恐怕他要来一次就留一次鼻血,见一次纱帐就会想起一起昨夜那个绵长的吻。
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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