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几句之后便都坐下,楚怀玉道:“半雪,奉茶。”
不一会,半雪就送上一壶桂花蜜桔茶,十分合她心意。
“半雪这手艺越来越不错了。”楚怀玉讚叹,一旁的半雪道:“不瞒夫人说,我这几日又跟咱们厨子新学了不少,回头给您展示。”
楚怀玉笑着点头,茶盏递到唇边却是一顿:“三妹被罚到西院,如今如何了?”
楚谓最不想提起的事还是被楚怀玉在老管家面前提起了,他有些尴尬,也不能不答,便敷衍道:“直到昨日才从西院搬出来。”
楚鸣玉从西院出来时候的惨状,他实在不忍心回忆。
在祠堂里闹出那样的事来,楚谓属实气得不轻,当真狠心,无论楚夫人如何求情他都没有松口。
楚鸣玉日日在西院里哀嚎,出来的时候竟喊西院有鬼,精神都不太正常似的。
她那副模样,楚谓不敢就这样放她回尚书府,只能又找了借口,将人留在楚府里,暂养一段日子。
楚怀玉叹了口气:“您也是个正人君子,养出这样的女儿,可真是家门不幸。”
楚谓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之前还说他卖女儿,如今却在老管家面前夸讚他,替他美言,他已经十分知足,不由喜出望外:“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只要多加劝导一定不差。”
楚怀玉笑而不语,向老管家投去一个高深莫测的目光,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老管家清了清嗓子:“能养出夫人这样的女子,想来楚老爷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可惜这些年一直跟在孙尚书身后,做一个侍郎,倒是有点可惜。”
楚谓巴不得有人主动提起这茬,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人不尴尬了,脊背也挺直了。
“顾总管谬讚。”他状似谦虚:“虽觉怀才不遇,但也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道理。”
老管家笑着点头,不多说话。
楚怀玉清楚地看见楚谓袖下的手捏了捏,不由嗤笑。
该奉承的时候他又逞起英雄来了,只能自己干着急,真蠢。
见老管家不说话,楚谓有些沉不住气,将目光投向楚怀玉,后者全神贯注品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无从开口。
楚谓隻得放弃这个女儿,继续跟老管家道:“可如今我也年近四十,不知道什么时候……”
老管家微笑:“楚老爷儿女双全,府上富足,衣食无忧,何必着急升官?岂不俗套。”
楚谓抿抿唇。
府上原先富足没错,可开销越来越大,后来花着花着就不够了。
且为了讨好楚怀玉,楚府重新修葺怀香院,又为了能来国公府攀几句话,将她生母的陪嫁全都填补上,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朝官不能经商,倘若他这次没能在朝中有所发展,那楚府今后的日子便当真不好过了。
他讪笑两声,局势紧迫,也不客套了:“顾总管在国公府这么多年,为国公爷操心费力,想必也结识了不少人吧?”
老管家继续微笑,否认道:“要说国公爷的确结识了不少人,可我一个府中的总管,再抬高我,我也是一个替人办事的,走出去人家敬我,那也是看国公爷的脸面。最多打过几次照面,哪里算得上结识。”
楚谓缓缓点头,手在腿上一下下摩挲着,忽的又道:“当时劭国公不在,您还能替他上门提亲,若是你禀国公爷的意思,出去说几句话,也是有分量的吧?”
楚怀玉清晰地看见老管家脸上惊恐的神色。他道:“做奴才的可不敢胡乱传递主子的意思。”
“假传圣旨要杀头,我违背了国公爷的意思,免不了一顿责罚。”
楚谓脸色微沉,又道:“谈不上违背,我怎么说也是国公的老丈人,帮老丈人在朝中说几句话,走走关系,怎么会违国公爷的意?想必要是他在的话,一定会帮助我的。”
想起顾云廷那张脸,楚怀玉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楚谓沉着脸看向她,她却还是跟没事人似的,不接受也不拒绝,却叹了口气,这什么意思?
老管家看都没看楚怀玉一眼,垂下眸道:“那楚老爷隻好等国公爷回来的那天再上门拜访了。除了国公爷,没有任何人能代表他做决定。”
国公夫人除外。
楚谓这下彻底沉了脸。他算看明白了,这国公府里的人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他亲耳听说老管家之前为自己的亲信谋了官职,现在倒说起自己是个奴才了,不就是在搪塞他?
楚怀玉更是,诓骗他只要将嫁妆送上府就能亲自跟老管家攀上话,呵呵,话是攀上了,事却办不了,让他白白损失了近半数银子,前几日还不如直接放弃楚怀玉这颗棋!
他咬牙挤出一个笑容:“那隻好盼着国公爷早日归来的那天了。”
那么高的悬崖,下面水流湍急,顾云廷身负重伤,就算是神仙跳下去半条命也没了。
如今他只能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自己。
见时候差不多了,楚怀玉打了个哈欠从圈椅上站起身:“时候不早,既然我娘的陪嫁已经送回来,楚老爷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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