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时然死后,隋清宴完全放弃了求生的欲望。而隋清宴的死亡,是隋家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于是他被关了起来,不吃饭,就输营养液,想靠针头自杀,就把他手脚都绑起来让他动弹不得。漂亮清俊的容颜在短短时间内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不说话也不动弹,只在心里冷漠地看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隋家的人来看过他许多次,甚至因为他这个状态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同学好友都来看过劝过,隋清宴软硬不吃,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动摇哪怕一下。在他心里,他已经完全地死亡。
没有时然的人生,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路筠是在半个月后,提出要去看隋清宴的请求的。
隋家那群人非常谨慎地告知他,如果因为他的话而加速了隋清宴的死亡,那么隋家发誓会报复整个帝科院。
路筠冷笑:你们也没想到他现在连恨你们的欲望都没有,对不对?你们创造他,看重他,又不把他当人看,让他在那种没有任何爱的畸形环境下长大,现在居然开始要求他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情感了?真是白日做梦。要不是他还年轻,前途远大还有时然爱他,我当初真该就这么让他一枪把你们全崩了。
你们放心,他当然不会死,他死了谁来给时然报仇?
路筠推开房间门,看见了被捆得动弹不得的隋清宴。
他整个人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气,躺在那里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只有靠近时能隐约听到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
路筠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着他:隋清宴。
隋清宴闭着眼,没有应答。
你还记得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见他仍旧没有回应,路筠缓缓开口:希琳和我说了,在接受记忆修改前,时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就算她真忘了也没关系,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再爱上你。她等着你。
隋清宴睫毛微微动了动。路筠看见了他眼角的湿润。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积聚在此刻突然的爆发。
他停了停,继续说:我一直不支持你们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虽然你是我教书以来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但你完全没有摆脱你家族给你戴上的枷锁。在这种情况下,你对时然的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没有能力去保护她,你给不了她承诺。但你自私,贪恋她对你的爱,所以拉着她陪你一起沉沦。但凡其他人早就受不了这种压力离开你了,只有时然在感情上单纯得一根筋,因为爱你,所以傻乎乎地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直到最后还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隋清宴眼泪越掉越多,他终于想开口说话,但长期没说话没喝水让他的发声变得艰涩干哑:求求你
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是不是?路筠冷声,发现自己对不起她是不是?隋清宴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这样你也配和她在一起?
隋清宴情绪有了明显的起伏,呼吸急促起来,在外面一直注视着的洲越急得不行:路教授这是在干什么呀?!少爷真的会被逼死的吧?!
洲安咬牙拦住他:再等等。
路筠看着隋清宴痛苦地激烈挣扎起来,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应该见过,我实验室里,有一台细胞修复的治疗舱。
隋清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什么,猛地想睁开眼睛,但因为不适应光线,只能紧紧蹙眉摆脱不适感,张开了嘴努力发出着声音,整个人像是一条在沙滩上濒死的鱼,努力挣扎着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生存环境里。
这是我们最先进的研究,我也和你提过,甚至还没有进入活体实验阶段。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我们努力了半个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结果。路筠缓缓开口,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但已经有生命体征了。
隋清宴挣扎得更加剧烈,几乎要把绳子挣断。
路筠用手按住他,低声: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活着出去见她。
我想他艰难地吐字,喉咙像着了火一样又疼又干,不断地流泪,路筠从没见他这么脆弱地情绪爆发。
但我也说了,你现在就是个废物,这样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再害她一次。
所以,你只有一条路。我给你五年时间,莫尔斯家小女儿成年之前。
向我展示出你的决心,还有你的能力。否则,你一辈子别想再见到她,反正她也已经忘了你,完全可以很开心地继续生活下去。
听明白了吗?
隋清宴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缓缓睁开了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尾通红地不断流着泪,身体在床上不断地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看着路筠的脸,早已经死掉的眼神里像是又燃起了光。
时然他努力地喊出这个名字,因为剧烈挣扎而不断喘息,甚至咳嗽起来。
路筠摸到他的手,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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