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春雷初响,又是一年中万物复苏的季节。
薛薛抽空将家里大扫除了次。
乖宝是隻不太会掉毛的猫,平常她只需要用吸尘器就能维持家里干净,但当真把东西翻箱倒柜地找出来重新整过了遍后才发现,原来这孩子在各个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你啊真不乖。”薛薛将蹭到自己腿上的乖宝抱了起来。“就不该叫你乖宝,应该叫臭宝才对。”
“喵呜!”
乖宝抗议地嚎了声。
薛薛无奈地撸着牠的毛。
“脾气真大,受不了你。”
话虽然这么说,可薛薛知道,乖宝存在的意义之于自己,就像陷入迷途的旅人在黑暗中点起的一盏油灯,或许无法指引方向,却能让人平静下来。
幸好总算苦尽甘来,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换作一年前……
薛薛摇了摇头,不愿再想。
“妳要离开?”
“嗯。”
“为什么啊?”薛薛懵住了,愣愣地问:“陈姐不是才说要把妳升上去当副店吗?怎么……”
“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陈雪亮笑着摇摇头。“真要说,算我自己的生涯规划吧。”
“啊?”
“我打算回去读书了,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应该说,我想去学设计。”陈雪亮解释:“我母亲现在在国外经营珠宝相关的事业,她之前得知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便建议我可以去尝试一下,前段时间我不请假了几天?就是去参加考试了。”
“上个礼拜结果刚下来,很幸运的,我拿到了名额。”
陈雪亮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薛薛眨眨眼。
“恭喜。”
“谢谢。”见薛薛一脸欲言又止,陈雪亮偏过头,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薛薛顿了顿。“就是妳和妳母亲……”
虽然话没说完,陈雪亮却一下子懂了。
“我没有原谅她,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她耸耸肩。“年轻气盛的时候觉得恨,想起来只有难受,但怎么说呢……”
“到后来我才发现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恨她,因为她感到难受,其实都是很没意义的事。”
“就跟我那混帐前男友一样。”
薛薛一怔。
“所以我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陈雪亮忽地笑了。“既然她现在想到要补偿我了,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她轻轻地补上一句:“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这话乍听下洒脱,却是累积了许多失望后才得出的感悟。
薛薛也觉得这决定相当正确,毕竟陈雪亮前男友惹出的祸事可能到现在都还困扰着她,换个环境生活无疑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至于她之前为什么会坚持留在京南……
“预计什么时候走啊?”薛薛问。
“已经和陈姐提了,下礼拜等招到新人便正式离职。”
“这么赶?是要去报到吗?”
“唔,没,我月底才走。”陈雪亮的语气忽地低了下去。 “和人约好,要参加婚礼。”
“婚礼?”薛薛想到前两天陈一蓉拿来的帖子。“是……楼管的吗?”
“嗯吶。”
薛薛看着她。
陈雪亮脸上的笑意依旧,却是不自在地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于是她懂了。
陈雪亮的离开,不是因为一个原因,而是有很多原因。
只是她选择了一个最体面的方式,从没有自己的故事里退场。
“雪亮姐。”
薛薛唤了声,陈雪亮抬眸便见她露齿微笑,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眼里满是真心实意的祝福。
“一帆风顺。”
魏迟年回来那天,很早就下雨了。
薛薛八点出门的时候见天气不对,又匆匆折回家拿伞。
毛毛细雨随乌云盖下。
下午五点,她准时打卡下班。
和同事到商场的拉麵店吃完晚餐,有人提议去按摩放松放松,薛薛本要同行,电话却突然响起。
“怎么啦薛薛?”同事见她不动,疑惑地问:“走了啊。”
“嗯……”薛薛不自觉地握紧手机。“我刚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点事儿,这次就不和妳们去了。”
“啊?好吧,那妳自己回家路上小心哦。”
“知道。”薛薛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她撑着伞走在雨中。
离家门越来越近,薛薛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近乡情怯,伴随漫长的等待即将结束,但因为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反而让人感觉相当不真实。
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让人宁愿永远耽溺也不愿苏醒的梦。
将伞柄偏斜,让如针般细密的雨丝打在身上,薛薛停下脚步。
她觉得自己受薛夏影响太深了。
那种宛如落水之人一点点下沉,妄图抓住浮木却只能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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