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额角青筋暴起,腮帮也鼓了起来,可想而知是有多恨。
魏枕风却是挑眉一笑:“原来又是一个旧识,陈大人别来无恙啊。”
此人名叫陈斌,是皇城司内排名前几的高手,武功在霍康胜之上。
陈斌等人对魏枕风之恨,除了亡国之仇,还是一次次被他戏耍诛心的耻辱。一看到少年那对深邃诡异的眼睛里漾起笑意,陈斌的镇定就立减了两分,咬着牙道:“我道是谁在此处躲躲藏藏像个过街老鼠,原来是魏狗。”
魏枕风这时候又没傲骨了,被骂了依旧云淡风轻:“陈大人渴不渴?要不要先喝点水再同本王叙旧。”
陈斌朝水井看了眼,表情越发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眼前的少年千刀万剐:“你在里面下了毒!”
他们这群兄弟在来的途中遭遇了沙尘暴,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两天前就没了食物,最后一壶水昨日也喝完了,许多兄弟已在崩溃的边缘,靠着找到地宫就有水喝的信念强撑着。若大家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水井里有毒……
魏枕风一脸无辜:“陈大人误会本王了。水在大漠中何其珍贵,本王哪舍得在井里下毒。”
陈斌哪里会信他,举刀就上:“魏枕风,我即便是渴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躲在麻袋后的少年也不管不顾地衝了出来:“陈大哥,我来帮你!”
魏枕风笑道:“真的不先喝口水再打?本王看你们渴得不轻啊。”
话落,两人便一前一后衝到了魏枕风身边。魏枕风脸上的笑意收了个干净,双足一顿,腾空跃起,踩着陈斌的刀跨过他的脑袋,于他身后落下。
被激怒的陈斌贸然转身追击。因为这个转身,他的后背毫无遮挡地出现在赵眠的视野中。
这是魏枕风给他製造的机会。
赵眠不敢有片刻耽误,刚要拉弓,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大眼睛。
一个冰冷的利器抵在他腰间,低哑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好玩么?萧大人。”
以一敌多时,短刀不好发挥,魏枕风找准机会夺走了少年用的剑。
长剑横过,成堆的麻袋被划破,麵粉像流沙一般溢出,又被刀剑高高挑起。很快,膳房内便粉尘飞扬,犹置雾中。
魏枕风以一敌二,尚能和对方打一个平手,甚至隐隐占了上风。直到他看见两个身影从赵眠的藏匿之处走了出来,一个是赵眠,另一个则是……
魏枕风心下陡然一沉,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陈斌抓住这个破绽,刀锋尖锐地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一掌长,深可见骨的刀伤。
伤口顿时血流不止,和汗水一道浸湿了少年的衣裳。
越来越多皇城司的人听见打斗的动静赶了过来,除去之前解决的那四人,还有八人之多。这些人将魏枕风团团围住,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恨之入骨的神色。
“是魏狗!”
“魏枕风你也有今日!”
“杀了魏狗,为我西夏祭天!”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这里有水!”
此话一出,一半的人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衝了过去。陈斌和少年一边拉人,一边大喊:“不能喝,水里有毒!”
一些还算清醒的人停了下来,还有一些怎么拦都拦不住,叫嚣着宁愿被毒死也不能渴死,陈斌别无他法,隻好对兄弟出手,先把人製住再说。
“是魏狗下的毒?”
“杀了他,咱们喝他的血也能走回去!”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时,那个挟持着赵眠的人终于发话了:“安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目光汇聚在男人身上。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这些人的首领。
男人手中的刀横在赵眠脖颈间,眼睛却紧盯着魏枕风不放:“两年未见,小王爷长大了不少。我算算,今年应该十八了?”
“萧大人,本王给你介绍一下。”魏枕风一条手臂鲜血直流,没有受伤的那隻手手心里全是汗,嘴角却依旧带着笑,“这位便是顾太傅的内侄,顾烧灯。”
赵眠看着魏枕风的手臂,诧愕了须臾,忽然转向陈斌,冷冷剐了他一眼。
顾烧灯低声轻叹:“才十八啊。”
顾烧灯看上去不到四十,眉眼间与顾如璋有几分相似,但没有顾如璋的温润娴雅,只有历尽沧桑的深沉持重。他是在场中人唯一没有将对魏枕风的恨意和怒火表现出来的一个,言语间几乎称得上客气:“井水究竟有没有毒,请小王爷一试便知。”
少年闻言,赶紧跑到井边打了瓢水,想要灌进魏枕风嘴里。魏枕风道:“有劳,本王自己可以喝。”
说着,便接过水瓢一饮而尽。
众人见魏枕风喝得这么痛快,纷纷迫不及待地要去喝水,却被顾烧灯命令道:“再等会儿。”
血流得太多了,魏枕风脸上的血色也在渐渐消退:“等着也是无聊,顾大人不如和本王谈笔交易?”
陈斌耳边警铃大作:“大人,魏狗阴险狡诈至极,咱们千万别听他的,小心上当!”
“无妨。”顾烧灯道,“小王爷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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