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纷纷躲到了树荫下。
华阳这边拉车的马要休息,她也要下车。
朝云拿出兜帽。
华阳没用,去外面游玩不想叫普通外男看了容貌,将士们却要为了朝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人家连命都能豁出去,她一个长公主的脸就那么金贵?
华阳大大方方地下了车,发现凌汝成竟然站在不远处恭候她下车,十个指挥使也都在,华阳忙道:“诸位大人不必如此,隻当我没有随行便可,你们该商量军务就商量军务,若因为我耽误了什么,我便成了罪人。”
凌汝成确实没有闲暇一直跟长公主讲究虚礼,听长公主如此说,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带着十个指挥使去了另一处。
陈敬宗深深地看了眼华阳,才跟随主帅去了。
吴润早在一处树荫下铺好了粗布,公主说此行不宜张扬,非贴身使用的器物都尽量从俭。
等华阳吃过食盒里的饭菜,吴润递了朝云一个眼色。
朝云凑到华阳耳边,悄声道:“公主,吴公公叫您不用担心净手的问题,只要您想,他会叫周吉他们护送我寻个地方清理净桶,保证不叫其他人经手。”
华阳瞥向不远处正与周吉说着什么的吴润。
一想到这两个心腹正在为她净手的问题操心,华阳就更别扭了。
“傍晚再说吧。”华阳还是这句话。
将士们走累了,华阳反而是坐累了,绕着她身边的这几棵树慢慢地转着圈。
凌汝成等军官离得不远,那边散了后,陈敬宗、戚瑾一起朝华阳这边走来。
华阳脚步不停,等二人走近了,她先开口道:“我很好,不需要你们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不想凌帅浪费心力在我身上,你们同样如此,这时候你们来嘘寒问暖,我反而不领情。”
戚瑾失笑:“好,那表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公主好好休息,臣告退。”
前句是以表哥的身份说话,后面的敬称就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华阳满意地看着表哥走了,目光落到大喇喇往那块儿粗布上一坐的驸马。
富贵狗腿地送了主子的干粮、水袋过来。
陈敬宗背靠树干,一口干粮一口水,偏狭长的黑眸始终盯着华阳。
华阳拿他没办法,吩咐朝云一句,然后走到陈敬宗身边。
她还没坐下,陈敬宗提醒道:“我一身汗气,长公主最好离远点。”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华阳瞪他一眼,坐到了他对面。
持续的阳光暴晒让陈敬宗英俊的脸呈现出两片泛着油光的红,嘴唇也有些发干。
朝云从车里拎了食盒过佚?来,里面是华阳没吃完的午饭,乃是从长公主府带出来的,下层一直用冰镇着,那也是华阳此行唯一带的一块儿冰,明天晌午她也要吃干粮了。
“吃吧。”见陈敬宗不去动食盒里的饭菜,华阳劝了句。
吴润等人都避开了,陈敬宗看着华阳,笑了笑:“不许我来关心你,你为何还要关心我?”
华阳:“我吃饱了,这些丢了也是浪费,不如喂你。”
陈敬宗已经放下干粮,一手取出食盒里的白瓷小碗,一手拿筷子夹菜。
华阳悄悄观察左右。
其他将士们虽然离得比较远,但如果有心往这边看的话,也能清楚地看到她与陈敬宗在做些什么。
“这次就算了,以后白日休整,你都不要再过来。”华阳轻声交待道。
陈敬宗挑眉:“是嫌我现在灰头土脸的,跟你待在一块儿不配?”
华阳瞪他:“我是怕损了你的军威,别的指挥使都跟自己的兵在一起,唯独你喜欢往我这边跑。”
陈敬宗:“那些都是虚的,这里又不是战场,再说我们卫所的兵早就知道我离不开你了,这会儿我陪你说几句话又算什么。”
大白天的,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华阳被他的直白用词弄得微微脸热,不太明白地问:“你怎么离不开我了?他们又为何知道?”
陈敬宗:“你想啊,冬天下雪我都要往城里跑,不是为了你,难道是为了回家孝顺我娘?”
这话说出去,哪个男人能信?
华阳:……
她不再理他。
陈敬宗虽然说着话,吃饭的速度也飞快,吃完上下打量华阳一眼:“你,要不要去净手?”
一个个都来关心这个,华阳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板起脸道:“吃完就回你们卫所那边休息去。”
陈敬宗不动:“你自己要来遭这个罪的,现在又何必不好意思,那边人少,我带你过去挖个坑……”
华阳:“你再不走,我喊周吉送你。”
陈敬宗懂了,她现在是真的没需要,再看看她牡丹花似的小脸,陈敬宗起身离去。
大兴左卫与金吾前卫的休整地点挨着。
陈敬宗回来时,高大壮等士兵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还有几个大胆的起哄了两声。
金吾前卫的五千多人都背靠树干,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只有戚瑾,看了陈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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