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不想去了解前任指挥使为何懈怠行事,现在他来了,他便要一一抽去这些士兵的懒筋。
经过这十来日的调教,那些仗着家里有些权贵亲戚的刺头兵已经被驸马爷收拾老实了,一个个都很听话。
炎炎夏日,所有士兵都像陈敬宗那般脱了外袍,隻穿一条裤子,露出肩膀,汗流浃背。
吴润一个玉面公公来到这种地方,简直就像羊羔进了狼窝。
好在士兵们都知道他是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敢轻视。
陈敬宗从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士兵中走出来,又拿鞭子抽了一个出拳不够有力的士兵,这才将鞭子抛给富贵,朝吴润走去。
他身后是五千多个精壮将士,可在这五千多将士面前,陈敬宗依然鹤立鸡群。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那健硕的胸膛、劲瘦的腰腹也是汗光淋淋。
吴润既无法想象公主该如何与这样的驸马相处,又在心底钦佩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儿。
当陈敬宗停下脚步,目光询问地看过来,吴润微微躬身,笑着道:“禀驸马,奴婢奉公主之命而来,公主说她明日要回府了,嘱咐您一早去宫里给皇上、娘娘请安。”
陈敬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知道了,你转告公主,我今晚回城。”
吴润也没有别的事了,低头告退。
陈敬宗继续去巡视士兵。
一个士兵突然后颈发痒,痒得受不了那种,他偷偷挠了一下,一抬眼,就见驸马爷正盯着他。
士兵不由看向驸马爷手里的鞭子。
就在他担心驸马爷会抽过来的时候,驸马爷居然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二十六卫环守京城, 从大兴左卫到京城,需要快马跑一个时辰。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洒落过来,巍峨厚重的城墙在地上投下一片庞然深影。
城门前排着一条长队, 或是白日出城现在要回城的百姓,或是远路赶来做生意的商队, 到底是京城,远比其他城池繁华。
陈敬宗骑在马上,默默排在队伍最后。
富贵跟在旁边,小声嘀咕:“以您的身份,驸马爷或指挥使, 随便哪个上前打声招呼守卫都会放行, 何必在这干等。”
其实主子还有当今内阁首辅亲儿子的第三个身份, 同样管用, 只是富贵知道主子跟老爷子不对付,故而没提。
陈敬宗斜了他一眼:“你架子倒是不小, 平时是不是没少仗着我这些身份在外面耀武扬威?”
富贵脑袋一缩, 又急着辩解道:“我哪敢, 而且我天天跟着您,根本也没有机会啊。”
陈敬宗:“你最好老实点, 否则我送你去边关当兵。”
富贵连忙保证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
主仆俩不再说话。
陈敬宗虽然换了一身常服, 可他身形威武,端坐马背的气势便足以引人瞩目,使得队伍前后都有人朝他这里张望。后面的人只能看到一道背影, 前面的却能看清陈敬宗英俊的面孔, 其中一辆马车里, 有位来京城探亲的官家小姐便在丫鬟的提醒下, 忍不住也凑在后面的小窗旁偷偷打量陈敬宗。
“看这气派, 一定是哪个大家族里的贵公子,倘若还没成亲,与小姐倒是相配。”
“休要胡说,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还不简单,他们离得不远,等会儿我叫跟车的小厮竖着耳朵听听,自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很快,轮到这辆马车进城了,马车过去后,一个小厮却故意放慢脚步,歪着脑袋往后看。
过了一会儿,陈敬宗、富贵骑马从他身边经过。
小厮也回过神来,跑去禀报自家小姐:“小姐,我听清楚了,守城军爷管那位公子叫驸马爷!”
车中的小姐与丫鬟:……
难怪她们都觉得好,原来那公子竟然是某位公主的夫君!
陈府。
下值时间到了后,陈廷鉴在内阁继续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来,沿着长长的宫道走出皇城,再坐自家的马车回府。
也是巧了,他这边刚下车,就看到巷子口拐过来两匹马,领头骏马背上的不是自家老四是谁?
陈廷鉴重重地哼了一声。
自打老四胆大包天跟皇上讨了一卫指挥使的差事,陈廷鉴就想跟这儿子好好谈一谈,结果呢,老四当天就搬去了卫所,十来日都没回家一趟,若那些话都是种子,这会儿早在他的肚子里发芽了!
一甩衣袖,陈廷鉴先进去了。
纵使隔了几家宅院的距离,富贵还是感受到了老爷子眼中凛凛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
陈敬宗倒是神色如常。
到了家门前,富贵牵着两匹马去马厩,陈敬宗正要往四宜堂那边走,守在门口的管事笑着道:“驸马,老夫人猜到您今晚会回来,特意嘱咐过了,叫您去春和堂用晚饭,阁老刚刚也说了同样的话。”
陈敬宗顿了顿,朝主宅走去。
年轻强壮的驸马爷,脚程很快,走到春和堂这边的走廊,就见老爷子才刚刚跨进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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