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侧,银光、暗芒乍现,将昏暗如夜的望城剖为两半,狂风起,飞沙乱舞,肆虐的风席捲整座废城,一人走到宫殿外的眺望台上,强风吹瞇了凤眼,酒红色的长发风中狂舞,殿中尘埃被风吹散,顿时迷濛一片,紧接着,神位宝座也发出白光,男人一顿,回过身,相较于东西两侧刺眼的光芒,将整个神位宝座包围的白光温婉许多。
转瞬间,黯淡苍老的宫殿彷彿被注入生命力,陈旧的摆设全都鲜活了起来,好似回到当年风光,白光渐退,隐约可以看见宝座上躺卧着一个人影。
一滴透明的泪从紧闭的眼中流出,滴在椅面上,闔上的眼皮颤了颤,终于掀开,在迷濛水雾中,渐渐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一切,撑起身,一头青丝长长,随着起身的动作从颊边如瀑直洩,经过光洁的地面反射,发现本是将近佈满全身的红纹竟已不在,不能动弹的躯体也能活动自如,容貌依旧,身上的服装却有了改变,华丽的料面,质地柔软舒适,杏色的高腰交领长裙,外搭一件宽袖鹅黄袍掛,一身现世不曾见过的古老礼裙,但注视这一切的人一眼便认出,这曾是阿克劳蒂亚最常穿的装扮。
抬起视线,前方那是一发的酒红,俊美的容顏与嫵媚的凤眼中是无比惊诧,小巧的瓜子脸勾起一道浅浅的笑,眉眼充满母性光辉的柔和,「赤业。」
被唤出名的男人一震,望着那个女人,即使面容不再相同,但那语气、眼神,加上辉煌无二的背景,他失声脱口而出:「阿克劳蒂亚!」
几乎是扑跪的姿态,他在我面前仰望,凤眼湿润,能再次看见这样的对方,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终究没有白费,我注视着如此卑微低下的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抚上他的脸颊,「傻孩子,」心疼道,「你明知消散于天地本为我愿,这又是何苦呢?」
他立刻握住我的手,「该消失的人不是你,错的人更不是你,凭什么是你消亡?该死的是他们!」说话间,他的眉眼充斥挥散不去的阴沉森然。
「赤业……。」
「你是我们的母神,你才是创造万物的创世神,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世界。」他捏紧我的手,「你不必再担心害怕,这次我已准备周全,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接受他们的迫害,如今的他们已不再是当初无所不能的神祉,这次我会杀了他们!」
他放开我的手,起身,对外,「来人!」
一道暗影倏地出现跪在我们之前,「母神万安,父神有何吩咐?」
「不必留手,格杀勿论!」凌沉声下令。
「是。」暗影消失。
几乎在下达命令的同时,所有的猎魔族分为两拨,将东西两侧,散发出光芒的宫殿团团包围,只待光芒消退,一举攻进,将其必杀!
我从神位上起身,鹅黄的袍掛稍稍拖地,走至平台,眺望银白与暗黑的光芒在东西两侧互不相让,也从不相容,渐渐,光芒消退,猎魔大军开始收紧包围圈,准备攻进,我闭上眼,像是不愿再看,「赤业,收手吧!」
「阿克劳蒂亚你放心,这项计画我已经准备了近万年,我绝对不会输给他们的!」凌信誓旦旦。
不会输给他们……嘴角微乎其微的牵扯一下,睁开眼睛,闪过悲哀,转过身,不再多说,走回落央宫内,端庄的坐在神位宝座上…不,更贴近的说法是,将自己摆在奖赏台上,等待优胜者前来迎取胜利的果实。
凌望着我,儘管视线垂低,面无表情,他却仍旧感觉到心如死灰的绝望与麻木,「你……」他走到我面前,「不开心吗?」
我没有说话,「为什么?」他不解,「这本就是属于你我的世界,难道你不想从他们手中夺回来吗?」
「还是说……」他像是想到什么,凤眼内的关切骤冷,美丽的脸庞阴森狰狞,好似恶鬼夜叉,「你捨不得他们?」
我沉默以对,他忍不住出手扣住我的下巴,逼我看他,「不论当初的他们,就连这世的婪燄与雷湛都给了你诸多伤害,你难道就不想报復他们吗?事到如今,你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口口声声的爱情是真的吗?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
下巴传来疼痛,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持续加深力道,即便泪痣点缀嫵媚,也掩盖不了他此时此刻的狠戾,「他们不过是在玩弄你,欺骗你,即便如此你还是爱着他们吗?他们到底哪里值得你所爱!」愤怒的低吼。
我痛得蹙眉,依然不肯开口,他盛怒的弯下身咬上我的唇,桎梏下巴的手强迫我张开嘴,接受他的深入,在那吻中,我能感觉到澎湃的情感,不单单只是身为凌的,还有赤业的,以及这追随我步伐的,一同随我转世的,每一世的他。
噠,细碎一声,似是急停的脚步声,凌与我没有立即分开,彷彿缠绵不捨的斯磨几下才缓缓把我放开,他站直身子面向来人,看见衣衫残破,外表狼狈不已的两人,勾起唇角,妖媚动人,却也让人感到丝丝凉意,如同一条斑斕绚丽的毒蛇嘶嘶吐着威吓的蛇信,「别来无恙,两位。」
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被眾多追击而来的猎魔族涌入,包围圈中站着两人,婪燄和雷湛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是婪燄的左手臂,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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