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劳蒂亚!」
一声吼叫之后,她被随之扑倒在地,她看清护在她身上的人,是表情微微扭曲的赤业,「咳!」他吃痛的咳一声,血沫沾上那张满是泪痕的白脸,「你…你没事吧?」
她呆呆地摇头,赤业艰难地起身,她立刻就注意到赤业的背上裂了一个可怕的大口子,赤业忍痛把她扶起,她却发现周遭怎么好像少了什么,转头查看,水雾底下的瞳孔瑟缩,大地迸裂一道地沟,经过她原本所在的位置,然后穿过一栋房屋,导致屋舍不堪的倒塌,原该蜷缩在角落放声大哭的孩子被掩埋在一片残骸底下,仅剩一隻纤细的小手臂躺落在外。
她急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不顾瓦砾碎片割手的搬弄着,「阿克劳蒂亚别理这些了,战局已经波及到全城,你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赤业焦急地劝拉着,平时为了能博得女人欢喜,偽装的正直与善心被他全部拋弃,裸露出本质的自私冷血,在他心中,什么望城,什么子民,他全都不在乎,唯有这个女人,是他的一切!
「要走你自己走!」她对他咆啸一声,用力甩开他拉扯的手,不管不顾的执意搬着碎石块。
赤业抿了抿唇,见女人失控执着的样子,他瞥了一眼那隻明显了无生息的孩童手臂,就算不看也知道石块底下肯定是血肉模糊,但还是不忍忤逆这个他视为一切的女人,「我帮你。」
有了赤业的帮助,层层石块被拨开,仅剩最后一层,隐约可见被血与脑浆沾黏在一块儿的发丝,她搬石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赤业也不想对方看见那么恐怖噁心的画面,再次说出显而易见的事实,「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
像是忍不住的侧身乾呕,「噁!」
「阿克劳蒂亚你还好吗?」赤业担心的轻拍她的背,不禁微微一愣,手底下是冷汗一片,好似这个女人前一秒才从某个寒冰深潭被捞出来。
「噁…噁…呜……」满是伤痕的双手抠抓着土地,透明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泪水的盐分渗进一条条擦痕,隐隐作痛,就连这么小的伤口都能引发疼痛,那么这些人呢?这个孩子呢?
『受伤了?』日冕皱起浓眉,『做点小事也能受伤,真是笨手笨脚的。』虽然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但他还是会轻手轻脚的替自己上药。
『怎么这么不小心?』月恩执起她的手,完美的眉眼会露出些许心疼,表现的程度让人怦然心动,又不会使人感到负担,一如他外貌的完美,恰到好处,彷彿经过某种精密的计算,『下次这些杂事交代给其他人去做,别自己做了。』语气温柔,却有种不容辩驳的专制。
自己指头随便擦破个洞,他们都能如此关怀,为何……为什么……
『阿克劳蒂亚,』那两个男人,从出生就一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如同双生子,如同昼夜日月,并肩站在她的面前,『我们,你到底爱谁?』
环顾着周遭残破的家园,她还记得这块土地上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她和他们一起规画打造的,从最初寥寥无几的生命,直到人口茂密成为一个浩大的家园,每每走过街道,每一张对她招呼的笑靨,她都还记得,哪怕她不是真正开天闢地的创世神,就算她也只是被创造的一员,可除了他们,这里其馀的每一个人,每一滴血,的的确确都是出自于她的血脉啊……
「啊──」她崩溃的抱头吶喊。
难道就因为她选择不出,所以才导致战火燃起,如今家园破败,生灵涂炭吗?
她爱他们,同时爱着他们,这项事实,曾经她也觉得羞愧,为自己无法专心一意在一个人身上,对同时为她一心一意付出的他们感到无比愧疚,直到那夜,为了找贪玩未归的稻禾,被她撞见本不该密会的两人竟和顏悦色的交谈,她才知道……
那些付出下的体贴与温柔都是有所企图,那一句句思念关怀不过是不含真心的甜言蜜语,他们对她,不是口口声声的爱情,而是胜负。
所以,选不出来到底爱谁,是她的错吗?假使他们不创造她,或者在创造她时不设下那些设定,如今的一切,她深爱的一切,就不会被毁灭。
「错了……」她哽咽着,抓住自己身边的赤业,那个才是真正与自己最贴近的,真正血浓于水的,被她第一个创造出的血脉,她满腔怨恨的瞪大着佈满血丝的双眼,披头散发,就像个含恨而死的女鬼,「这一切早在开始就错了!」
赤业愣住,因为此刻他心目中永远纯洁无垢的母神变了模样,也因为她那泣诉的话语,「呜…呜…」她似乎难以承受的身子一下一下抽动,总是带着阳光笑顏的小脸哭皱成一团,「我恨……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对我?我恨哪……」
被万物生灵誉为爱的化身,一直都是正面阳光,如同光明引导眾人不误入歧途的母神,此时此刻却对他嚷着恨……赤业怔怔的看着对方,彷彿看见无瑕的白被某种恶渐渐晕染出了污斑。
「为了胜负,他们创造了我,为了胜负,他们玩弄我的感情,为了胜负……他们毁了我的家,望城…我的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孩子啊……」阿克劳蒂亚疯狂哭吼,发洩似的摇晃着赤业,「他们凭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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