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禾飞快地奔跑着,踏进目标建筑内,楼梯三阶併作一阶的大步往上,终于爬上楼顶,他气喘吁吁的双手撑膝,胸腔伴随着疼痛差点让他换不过气,站在制高点上,他环视,很远很远的两处尘烟不断,看得出来雷湛与婪燄应该是陷入了苦战,而离自己较近的地点也开始传出战斗的碰撞声响,他收回远放的心思,仰头望向头顶处发光的大阵,至少还有离自己五人高的距离,他捏紧手中的试管,不敢轻易尝试。
所幸四周还有几块小石子,稻禾拾起了一块,惦了惦重量,用力往上一丢,石子高高飞起,却在超过一半的距离又拋物线的坠下,稻禾不信邪,又捡起一块小石子,往后倒退几步,助跑,奋力一丢,直直飞起,高高落下。
与尤弥尔扭打在一块儿的弼林蓬帽脱落,露出朝阳青春的脸蛋,一点也不看出是超过尤弥尔年岁好几倍的青年容顏,但尤弥尔不管那么多,随口就一句:「小子,你可知耍我的人都是怎么样的下场?」边说边将对方攻击的手反折过去。
「你唤谁小子?我的年纪都足够当你爷爷了!」弼林另一手掐向尤弥尔的颈子。
「哼,」尤弥尔冷笑一声,「你要当我爷爷也行,反正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爷爷是哪个王八羔子我也不知道,你想当就给你,爷爷!」拳头打上对方箝制的手肘。
弼林敏捷的闪躲开来,却注意到远方某处楼顶的诡异行径,尤弥尔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是稻禾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在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以前,弼林却先行一步的腾空,飞去,「不妙!」尤弥尔低啐一声,回身赶往稻禾所在的方向。
把一张椅子拖上楼顶,喘着把椅子架在柜子、桌子之上,为了弥补距离的问题,稻禾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把能加高的傢俱尽量搬上来,他弯腰捡了几块石子放进手中,爬上架高的傢俱,站到椅子之上,勉强缩短了两、三个人身的距离,他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水,举起痠疼的手臂,用力往上投掷,眼看石子即将到顶。
一阵疾风,脚踩的傢俱顿时摇晃,「啊!」稻禾惊叫,不稳的随着傢俱滚落下来。
一支透明试管滚地,里头的红色液体随着滚动旋转出波纹,直到滚到一双鞋尖,试管停下,稻禾摸着自己的腰部哀号,睁眼看见试管脱离自己手中,一隻手弯腰捡起,他抬眼看向手的主人,陌生的脸孔,却是一身熟悉的黑袍,表情立刻僵凝。
弼林捡起试管,注视着那殷红的液体,「这是什么?」
稻禾撑起身,推好歪掉的眼镜,不敢轻举妄动,弼林望着散倒在地上的傢俱,又抬头看了看如同太阳般提供光亮的大阵,心里还捉模不出这些人的计画,左侧忽然袭来攻击,他被打得倒退几步。
尤弥尔的攻势紧追不停,弼林一时应接不暇,只能採取守势,慌忙之中,手中的试管也飞了出去,一旁的稻禾见机不可失,趁乱上前重新把试管稳稳纳入手中,松了一大口气,弼林眼瞇起,注意到稻禾非比寻常的珍视态度,那瓶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
尤弥尔发现弼林的分神,加快攻势,弼林的战斗节奏完全被打乱,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血族竟能逼退身为猎魔族的自己,弼林为了重拾自身的节奏,不得已向后一跃,跳出楼顶的范围,准备腾空,然,尤弥尔速度更快,伸手扯着他的脚踝,狠狠把他拽了回来。
弼林脸上的轻松不再復在,不再去关注旁人事物,专心在尤弥尔的攻势上,尤弥尔察觉到对方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不愧是专为战斗杀戮而生的种族,就连纵横妖族世界数百年的尤弥尔也体会到自己的吃力,身上不敌的伤痕越来越多,但因为体内的青鸟灵珠,顷刻间又恢復无痕,仅留破裂的衣服证明曾有伤口的痕跡。
令人自叹不如的自癒能力,加上对方的回答:与青鸟族勉强有关係,难道对方真的是青鸟族?不,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血族,弼林在心中打量。
「还敢分心?」一声调笑,完全听不出主人陷入苦战,彷彿被逼进绝境的人不是他,似乎游刃有馀。
「呵,我得承认,你的确很强。」弼林既能在对战中思考问题,便表示他尚未进入困境,而眼前这名男人虽然笑得轻松,但弼林清楚,尤弥尔仰仗的不过是那股自癒能力,否则他早已败在自己手下,看来要打败这个男人唯有一击毙杀才行,「可以说是比起尚未觉醒的他们,毫不逊色。」
又来了,他们,尤弥尔心中飘过一种诡异的疏忽感,方才与弼林对质中,不止一次听他提到〝他们〞,这个〝他们〞到底是谁?总觉得有个念头隐隐要冒出头,但在这几天接收的资讯太多,各种讯息在脑中纷乱。
因为各自搜寻復活或者续命等天方夜谭的方法,揣着凤凰神台的传说以及猎魔族遗跡内获得的线索,他与婪燄一行人先后来到所多謨菈,并在隐藏青鸟谷的深山中相遇,然后开始一连串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觉得光怪陆离的事情。
一切的起源,竟是由家家户户都作为哄小孩的传说故事开始。
然而,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却有个错误。
『初生者,阿克劳蒂亚。』女人的声音轻得接近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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