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棠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跟着去了,结果到了那儿才发现,所谓的爬山其实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大概怕她反感,大姨还煞费苦心地与男方母子装成偶遇,然后顺理成章地同行。
可忻棠实在受不了那对母子频频投过来的审视眼神,索性“主动坦白”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母子俩诧异地看向大姨,大姨的脸僵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你是说那个江大的教授吧?人家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你瞎喜欢个什么劲啊?”
说着又冲那母子俩解释道:“她说的喜欢,就跟小姑娘追星似的,远远看着过过眼瘾的那种,人家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谁说的?”不等大姨说完,忻棠就理直气壮反驳道,
“我们关系可好了,天天在一起吃晚饭,他还特地配了一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让我随时去找他呢!”
忻棠添油加醋地一番炫耀,很快就让这场相亲不欢而散。
其实一开始听说忻棠喜欢上一个江大的教授时,大姨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热搜上三不五时就挂出各种教授的丑闻来,那一件件一桩桩,看得人又愤怒又恶心。
大姨思来想去,觉得“教授”这个职业的“诱惑”实在太大,毕竟面对的永远都是正值花期的女生。
倒不如趁着忻棠还没追上那教授,帮她找个知根知底的好男人嫁了。
谁承想,她竟然执迷不悟!
大姨气的不轻,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碎碎念,说忻棠不识大体,生生错过了一个适合结婚的好男人。
又说那教授和她差距太大,顶多谈谈恋爱,结婚想都不要想。
忻棠哪里想过结婚?
她尝到了“挡箭牌”的甜头,心里正高兴着呢,根本没把大姨的唠叨听进去。
到了晚上,外婆又打来电话,问她和那位教授进展如何。
自从和忻棠定下“周年庆之约”,外婆隔三差五便要打电话过来问一问。
忻棠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周年庆那天我一定带着他去京市见您!”
在亲戚们面前夸了一通海口,忻棠终于在周日,也就是小长假第一天晚上回到了江州。
虽然回去了两天,但那篇500字的听课报告却像一把剑始终悬在她的头顶。
写是肯定写不出来的,只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因此忻棠一到家,便给郁韫林发了一条短信:“郁教授,您在家吗?我从老家带了些青团,您要不要尝一个?”
久久没等到回复,忻棠便放下手机,抱起趴在她脚边的啾咪打算去阳台浇花,却听门铃响起。
装在玄关墙上的可视电话里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忻棠连忙放下啾咪去开门。
门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宽松家居服的男人立在门前的地毯上,面无表情地问道:“只能尝一个?”
忻棠:“……”
真不愧是数学教授,连聊天都爱扣数字……
忻棠一边把他让进门一边笑着解释道:“您不是胃不好吗,怕您吃多了不好消化。”
郁韫林穿过玄关,看着忻棠养的那只猫像一道白色的闪电,飞快地爬上落地窗边的猫爬架,慢悠悠地问道:“那有好消化的吗?”
忻棠愣了一瞬,问道:“你不会没吃晚饭吧?”
这都快八点了……
郁韫林回道:“在食堂随便吃了一点。”
那他肯定饿了,所以才找上门来……
这可是个赖掉听课报告的好机会,忻棠心头暗喜,脸上也浮起笑来。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青团没什么兴趣,而大晚上的又不宜吃得太饱,她想了想,问道:“给您做碗鲜肉小馄饨好不好?”
郁韫林点点头。
“那您先坐,一会儿就好。”忻棠说着便往厨房去。
小馄饨是前两天就包好的,从冰箱里拿出来煮一煮就行了。
只是光一碗馄饨又太单薄,忻棠翻了翻储物盒,见里头还有土豆、胡萝卜,便打算煎个鸟巢蛋。
将土豆,胡萝卜切成丝,加入葱姜、调料和面粉搅拌均匀,然后放到平底锅中,围成鸟巢的形状,中间打入一个鸡蛋,用小火煎成两面金黄。
不到一刻钟,煎蛋和馄饨便端上了桌。
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馄饨浸在清汤里,点缀着紫菜、虾皮和葱花,清香扑鼻。
煎蛋则色彩明丽,小小一个装在白瓷盘里,看着十分诱人。
郁韫林道了声谢,便拿起筷子吃起来。
忻棠坐在他对面,单手托着脸颊,默默地看着他吃。
他的吃相很斯文,动作也不紧不慢的。
他没戴眼镜,长而浓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那双狭长的眼。
从忻棠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她猜,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一定像电脑般高速运行着繁复的方程式。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数学上,所以从不挑剔食物的味道。
她做什么,他便吃什么,只要干净卫生、能吃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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