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棠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叫她回答问题的迹象,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接下来的课,同学们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忻棠却兴致索然。
没过多久,困意就找上门来。
她的眼皮渐渐发沉,郁韫林的声音像被厚厚的玻璃罩挡住,听起来又远又模糊。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她很快就撑不住了,脑袋往手臂上一枕,便陷进了黑甜的梦乡。
直到手臂被人推了两下,忻棠才悠悠转醒。
大概刚刚睡得太沉,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光线有些刺眼,她眯起惺忪的睡眼,缓缓抬起头。
隔着窄窄的课桌,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面前,他双臂撑在桌沿,微微朝自己俯身。
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将他身上的白衬衣照得发亮,也模糊了他的眉眼。
忻棠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也曾这样站在耀眼的阳光下,用那清润似水的嗓音对她说:
“你再爱她也要保护好自己……没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
两人的身影在时光中完美地重叠,忻棠迷迷瞪瞪地望着眼前这张脸,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却见面前的男人忽然压低脊背,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低声说道:“上课睡觉,罚你下次再来。”
下课已经有一会儿了, 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整书包的。
郁韫林的音量并不高,但在几乎没什么声音的教室里听来还是十分明显。
那几个学生听了全都愣住了——这算哪门子惩罚?
想来旁听的女生都能绕江大好几圈了, 也没见一个能进来的!
却偏偏让一个和数学专业毫无关系的校外人员进来蹭课, 甚至由着她在课堂上睡觉!
难不成郁教授和她有什么
彭佳宁也是留下来“整书包”的其中一员。
他原本打算等郁韫林走了再去叫醒忻棠,毕竟上课前给她当了好一阵子“助理”, 总要跟去她甜品铺里换点实质性的好处。
可等他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 一抬头,就见忻棠醒了, 而郁韫林就站在她的座位前。
彭佳宁坐在后门旁的位置上,视线穿过整间教室的对角线, 见那扎着丸子头的纤瘦女人仰着脸, 穿着白衬衣的高大男人弯着腰, 他们面对着面, 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两人的身侧是大片宽敞透亮的窗户,西沉的太阳带着些许金色的光芒斜斜地照进来, 为他们周身镀上了一层蜜色的柔光。
那画面唯美得如同日漫中的场景。
彭佳宁看呆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低着头温柔凝视着忻棠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高冷严厉的郁教授?
郁韫林并没有注意到彭佳宁的视线, 他见忻棠睁着一双迷蒙的睡眼怔怔地望着自己,那目光虽然落在自己脸上,又仿佛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压低脊背,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低声问道:“睡傻了?”
忻棠捂着额头眨了眨眼,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男人轮廓分明的清隽脸庞近在咫尺。
是郁韫林!
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记忆倏地回拢
——完了, 她竟然在他的课堂上睡着了!
她顿时坐直身体往后弹去。
郁韫林见面前的女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眼角微微泛红, 因为枕着胳膊睡了很久,左边脸颊被压出好大一块红印,额边的碎发也乱了,看着懒懒散散,却又呆萌有趣,他一个没忍住,翘起唇角无声地笑开。
这是忻棠第一次见郁韫林笑得如此明显。
他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是那双狭长的黑眸,平时总是清清冷冷不带情绪,此时却像薄冰消融的春水,在阳光下闪着点点耀眼的碎芒。
可这个十足惊艳的笑容却让忻棠心头一惊
——从来不笑的人突然笑起来,那一定是憋出了大招!
她很快想起那五百字的听课报告,该不会字数要翻倍吧?
对了,他刚刚好像说,罚她下次再来听课!
这魔音天书的折磨她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忻棠想到这里,急忙赶在郁韫林开口之前,飞快地说了句:“啊,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随即迅速站身,像只被猛兽追赶的小鹿,头也不回地奔出了教室。
郁韫林:“……”
——
江州的春天特别短,刚刚进入四月,气温就已突破了三十度大关
即便在这傍晚时分,太阳的余威依然不减。
忻棠从江大回到甜品铺,只觉得口干舌燥,原本想去榨杯冰橙汁解解渴,结果点单的队伍排得老长,只好从冰柜里拿了瓶饮料,打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小半瓶下去。
离和大姨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一小时,忻棠见饮品区的员工们忙得不可开交,便进去帮忙。
而原本镇守在那里的佟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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