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美人儿从马车里出来,移着莲步走进钱庄的大厅提走银子。
没想到关莞儿的马车一停下,正通钱庄的临时大掌柜陆谵就带着人过来了:“关姑娘,在下陆某,上次就是在下经手的您的银子。”
“这次还有劳陆掌柜吧,”帘子轻轻掀开,好事者仅看到一双涂着丹蔻,养得如玉的柔荑从遮得严实的马车中伸出来,递出银票之后很快又放下了帘子。
好事者光看见那双玉手就唏嘘不已:果然是京城里的纨绔们肯一掷千金与她春风一夜的人儿,长的太标致迷人了。只恨自己没托生在富贵之家,不然,也愿意花钱去跟她风流一夜。
陆谵接过银票后同她说道:“天儿一会儿就热起来了,姑娘先回去等着吧,在下过会儿送去。”
“谢了。”关莞儿说道。
她的车走后没大一会儿,正通钱庄里就驶出了一辆马车,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窥不到一丝,只能从很深的车辙看出,拉了至少上万两的银子。
赎身的银子并不是让关莞儿自个儿取走的,而是为了安全起见,由钱庄亲自护送过去凝香楼的。
“天呐。”先别说有没有利息银子,光这般细致周到就让人觉得正通钱庄靠谱,能处。
好事者们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来不及细想,又呼啦围拢到凝香楼去看一代名姬赎身了。
并非嫁得良人,也不是买田置地颐养天年,而是断六根遁入空门,这多叫人伤感。
不少人还为她抹了几滴眼泪呢。
这一天整个京城的娱乐业都不怎么好了,才子们都在给关莞儿写诗,姑娘们与关莞儿往日争风头的恩怨一笔勾销,也都争相做出多情的样子送别她,又暗戳戳地想着下一个头牌是谁,轮不轮得到自己。
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关莞儿为了赎身来正通钱庄提银子这件事,给了京城里的人极大的信心,不少之前在这里存了银子人,又追加了存银,还有不少新的顾客前来,且一次性存入的数目不是十两二十两来试水的,而是以百两计算的。
到了八月底的时候,流入正通钱庄的存银已经达到了十万两之多。
大掌柜陆谵忧愁起来了:“卫四,一年还得支出9厘的利息呢。”
卫景平:“……”
也就七十两左右嘛,您嚎个什么,去年您在平遥县亏空十多万两的时候也没见您这般在意。
不过,是时候考虑往外放贷了。
“陆先生,这比拉存款银子容易多了,”一旁前来巡视钱庄业务的柳承珏说道:“大不了去京兆府的案子里撬一个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人一纸诉状告官的。”
挑一个族中有收入来源的,信誉良好不是恶意欠款不还的,这边以极低的利息借款给他偿还高利贷,而后与之订立契约,让他们慢慢还这笔低利息的借款就是了。
这种好找啊,京兆府的状子里看一看,保管能找出个合适的来。
陆谵:“那你还在这儿废什么话,快去。”
迫不及待了。
卫景平笑笑走了。
他并没有去京兆府找什么身陷高利贷的,而是吐了个口风出去。
正通钱庄打算先以年3分的利息放贷,在当朝动辄一年18分的利率面前,他们简直是做慈善,以商人过于敏锐的鼻息,保管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他们的库存银子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两,可以说是放不出几笔贷款的。
甚至,来个急需大笔银子周转的商人,这十万两银子都未必够人家借的,这也是卫景平没有多往京兆府跑一趟的原因。
果然如他所料,消息放出去没几天,用不着他们去京兆府找,有个被人追债的倒霉蛋自己找上门来了。
自从借了一个月1分5厘,一年达18的高利贷后,连个觉都没睡安稳过的破落户商贾魏琼,听说正通钱庄有意往外放贷后,夜半从床榻上惊坐起:“一年只要3分的利息?当真?”
家仆声音洪亮地肯定:“小的去正通钱庄问过了,千真万确。”
魏琼当即就披上衣裳,跑到正通钱庄门口等天亮人家开门营业去了。
当日,正通钱庄就顺顺当当放出去七万两银子,几乎掏空了库存。
……
八月十九是卫景平满二十岁的生日,按照当朝的习俗,弱冠之年该取字了。
头一天在街上碰见从国子监放出来放风的顾思炎和傅宁,问曰:“卫四,你要取个什么样的字,别拗口。”
他们以后还要叫呢。
卫景平面无表情地胡诌:“‘大野为平1’,我就叫‘大野’好了。”
按照古人的习惯,字是名的意思的延申嘛,他取字为“大野”没毛病。
顾饼圈:“大野?”
卫景平拖长强调:“哎!”
“大野,大爷?”傅宁:“别听卫四瞎说,他这是让咱们喊他‘大爷’呢。”
卫景平大笑一声拔腿就跑。
顾思炎气呼呼地在后面追他:“卫四你占我便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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