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给的利息很低,一年才09厘,就是后世所说的09个点,以百两银子为例,一年利息900文钱,但这种存钱给利息的观念彻底颠覆了京城人家对于到钱庄寄存、托管财物不用交纳保管费,一传出去,街头巷尾老少都在议论这桩事情。
“我家婆娘动心了,”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端着茶壶说道:“说拿300两银子存进去,等到了年尾啊她就能收回小3两银子的利息,能买一支嵌红宝石的暂时,你说说,有钱了不想着给家里添置点儿什么,光学着怎么俏了……”
“要是存银子真给利息,”有人接话道:“我手头也攒十两二十两银子去试试。”
“要是放一年真能拿出喝茶的银子来,”又一人插嘴:“你请客?”
那人说道:“要是真能拿出来利息,我再添上一倍这个数的利息银子请你们吃饭。”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都怂恿他既是要请吃饭的就别那么抠搜,少说也得拿50两银子存到正通钱庄等着吃利息呀。
……
别说,正通钱庄开门这半个月以来,但凡遇上个阴天没那么热昏头能出门的,大门前都是摩肩接踵,观者如堵墙,围得是风雨不透。
就等着有人来存钱了从钱庄的柜面上出来,手里举着一张银票,远远瞧一眼,看看是什么模样呢。
尽管除了青楼的姑娘们真正携带银子来存款的人并不多,但赚了个极大的人气。
这日有人举着一张面额二十两的银票跑到正通钱庄来:“让让,咱钱庄开业那天在这里存了银子,说媳妇儿急用,得取出来喽。”
嗯,来这里瞧了半个多月热闹,存钱的见过了,来取钱的还是头一回,稀罕,赶紧让开条道儿让他进去了。
等他进去之后,过了许久,忽然来了两名京兆府的衙役,不由分说就将那持银票兑换的人给抓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吓呆了。
京兆府功曹赵明立在正通钱庄门前的空地上,正色说道:“此人名唤马二,他手里的这张银票是假的。”
说完把那张银票举起来给大家看。
“这不是跟我们见过的在这里存了银子后拿出来的凭证银票一模一样吗,”站得靠前的人眯着眼看了半天:“别是你们说假的就是假的,赖着人家的银子不给取出来吧?”
“各位别急,”这时候正通钱庄里头走出一位翩翩青年官老爷,正是新科状元郎,户部主事卫景平,他走上前去扬了扬手里一张真银票,用纯正的官话说道:“正通钱庄兑出去的银票太阳下有处会变色,”他指着左上角富贵花开的牡丹花暗纹,乍一看并不明显,甚至都看不见,颜色极淡,可是在太阳下照射了片刻后,那花纹就凸浮出来了,栩栩如生,而假的就没有:“马二,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这是用陆纸和姚墨一起制作才能呈现出来的独特的防伪技术,正通钱庄的银票在日头或者灯光下一照,左上角会凸现一朵牡丹花。
正通钱庄对造假之事可谓是做了十足的防备。
马二嘴硬地道:“怎知不是你们的把戏,出具给我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暗纹?”
卫景平呵呵一笑。
恰逢今日有个商人来存款试水,他存款后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往外走,正好赶上,听说无法兑换,他心中一惊,忙拿出自己的那张银票对着太阳晒起来,令人欣喜的是,他手里的那张银票的左上角很快就浮现出了富贵花开的暗纹,瞧得清清楚楚的:“有,真有花纹。”
他激动地道。
卫景平再质问马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马二终是垂下了头。
京兆府衙役麻溜地把人带回去发落去了。
打那之后,每个在钱庄存了银子的人出门后,都习惯性地对着太阳照一照手上的银票,瞧见那富贵花开了,才满意地揣起来。
到了八月初,京城凝香楼的名姬,也是在正通钱庄存钱最多的主儿,关莞儿据说对某位世家风流倜傥的公子爱而不得,绝望之下打算赎身出来,遁入空门,此后一盏青灯,一卷佛经了此残生。
因而打算拿着银票去正通钱庄把银子取出来赎身。
这事一传扬开来就炸窝了,连带着替关莞儿保管赎身银子的正通钱庄也蹭上了一波热度。
“听说她的全部身价,总得有上万两银子了吧,”坊间议论不休:“都存放在正通钱庄,明日就兑换出来了,咱们去瞧瞧,看钱庄是不是真的连本带利息都兑给她。”
到了那天,正通钱庄前头从五更初天一亮开始就涌来了好多人,连官员们上朝时都感觉街上的路有点堵,都是好事者抢着去正通钱庄看关莞儿取出银子赎身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拉回去,你说路上会不会有人抢她的银子啊,保不齐……”围观的人一边等着见一见关莞儿倾国倾城的身段,一边嗑着瓜子闲聊。
前一阵子专门偷盗青楼婆娘们财物的那伙儿盗贼不还没抓住呢么。
今日,好事者们站酸了腿脚,终于等到钱庄开门了,又挨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才等到关莞儿乘坐马车晃悠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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