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许跟娘说。”卫景英凶巴巴地道。
“不说,”卫景平恨不得举手发誓:“绝对不说。”
卫景英抖了抖口袋,哗啦哗啦的铜板撞击的声音:“你二哥有的是钱。”
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结账,今天许德昌结了两天的工资给他,当然揣着一把钱了。
卫景平拉着他去了卖烤鸭的铺子:“掌柜的,来两只烤鸭。”
回回买繁楼的吃,这回换一家给姚春山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你还真大方,”卫景英不情愿地掏了钱:“老姚疯疯癫癫的,一旦开了头,以后不会天天追着你要烤鸭吃吧?”
卫景平摆摆手:“先前送他两坛酒,他也没天天追着我要酒,还跟我说要好好念书呢。”
“好好好,”卫景英不耐烦了:“你跟他学写字,给他送吃的是当然的。”
说完,他们拎着烤鸭去了酒肆,打了两坛子桂花酒,路上又买了些瓜果和点心,凑得满满当当的,一人拎着一人提着一人捧着,往后山去了。
结果推开姚春山家的门进去,却看见晁大夫坐在里面,一只手正在搭脉,另一只手翻了翻姚春山的眼皮,旁边还搁着两袋草药。
卫景平揉揉眼:“……”
见鬼。
“还是老样子,”晁大夫看也不看卫家仨小子,语气温和地同姚春山说道:“先吃两副药治治头风吧。”
卫景平:“!”
晁大夫在给姚春山治病。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晁大夫一口唾沫星子飞了过来:“他不能饮酒不能吃鸡肉不能吃辣的不能吃姜葱不能着凉不能受刺激子时之前不能劳心……”
卫景平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末了揪了揪卫景英问:“二哥,那个人是晁大夫吗?”
他最近是不是太过于用功念书导致了脑神经错乱出现幻觉了,他记得,金灿灿每回都拉在家里,极争气,没给晁大夫捡漏的机会吧。
卫景英也正在挠头呢。
“哼,”晁大夫交代完姚春山,斜眼扫了一遍卫景平:“卫四,我在医馆等着。”
说完他背起药篓,气哼哼地走了。
“他等什么?”卫景英回过神来问了句话。
卫景平看了看草药包上覆着的药方,上面果然很显眼地写了“一共一两又150文银子。”一行字,皱眉道:“等着给他送钱和鹰粪。”
“他不收出诊金了?”卫景川话赶着话都不结巴了:“咱们光出药材的银子就行?”
卫景平点点头,看晁大夫那样子,的确是这个意思。
“晁大夫大概急用鹰粪呢。”卫景英好笑地道:“所以使出了这招,先把好处给咱们。”
卫景川掂了掂那两副草药:“他……他就不怕咱们不给他银子?”
“这不看在老四是读书人的面子上吗?”卫景英理所当然地道:“既然说了要给老姚瞧病,谁会赖他一二两银子的。”
大概因为是熟人,姚春山对晁大夫拿过来的药一点儿都不排斥,还喜滋滋地跟卫景平说:“我刚来的时候天天哭,”他指了指头:“疼,疼的喊娘啊。”
卫景平和他唠嗑:“晁大夫给你治好的?”
“他治好的。”姚春山这回看着清醒多了,问卫景平:“平哥儿在书院念的什么书?《论语》学会没有?”
“嗯,学了,”卫景平一听他现在心里清明啊,有些话要赶紧问:“姚先生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姚春山心里的哪根弦,他掩面抽泣起来:“京城,京城,我的溪儿啊溪儿去哪儿了……“
说着他像疯了一样四处翻找。
姚春山竟然是京城人氏!从京城到上林县据说有一千多公里,他是怎么流落到这里来的呢。
好谜。
卫景平从一处镇纸下面抽出一张女童的画像,拿到他面前:“是不是找这个?”
姚春山一下子抱住那张画像,呜呜地哭着:“乖孙女,我的乖女孙……”
原来画像上的女童是姚春山的孙女,怪不得牵挂至此,卫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叫姚溪吗?”
姚春山抹了一把眼泪,迟缓地找了张纸,提笔在画像右下角写了两个小小的字姚溪。
果然是“姚溪”,卫景平猜的没错。
因为想起小孙女姚溪情绪起伏过大,后来姚春山的脑子又乱了,说不出一句半句清晰的话来,问多了就胡说一气,也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许久,等他平静下来之后便去煎药喝,卫景平不敢再多问,赶紧告辞回去。
一到家,便叫刘婆子把院子里的鹰粪收集起来,拿盒子装起来,又和卫二卫三借了点银子,加上他的零用钱一块儿送到延寿堂去了。
鹰shi白这味中药用起来有些讲究,晁大夫过目了那些鹰粪,摇头皱眉道:“不行,不行。”
这味药采集的时候是有讲究的,必须要落在草上半风干的才行,落在土里的,掺了土的就不能入药了。
卫景平赶忙拿出最大的诚意:“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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