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从他怀里爬出去时,李樯才睁开眼。
他睡眼还朦胧,看着胜玉浅浅一笑。
“胜玉,好些了么。”
昨日的事情还刻在心头,冷却了一夜之后显得愈发沉重。
大早上起来,胜玉的演技还比不上昨天,低垂着眼躲避他的视线。
“你怎么没有去府里。”
李樯单手轻撑,轻松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想等你好些。”
胜玉蹙了蹙眉,目光有些茫然。
低声问:“为什么。”
李樯眨了眨眼,将那句话说完。
“等你好一点,跟我一起去。”
胜玉还是愣。
李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之前瞒着你是我不对。现在起,我知道的事情,你都可以知道。但是,你要在我身边,保证绝对安全。”
胜玉听见那句话,眸光逐渐亮起。
“你的意思是……”
“嗯,你就当我的副手,昨夜我许诺过你的,你可以亲眼看着一步步实现。”
他指的是,“害过傅家的人都一定没有好下场。”
胜玉心跳加快。
她如今已经明白,傅家当年是输在了皇家手里。
那么李樯说的这些人,自然是……
此事非同小可。
胜玉定了定神,好在她并不关心李家想做什么,她只要完成自己的事。
胜玉发着呆的时候,李樯过来抱她,双手撑在她腰两侧,把她整个人端了起来,带到床下。
胜玉回过神,下意识地推他,胸膛坚硬得当然推不动,李樯站得稳稳的,然后很明显刻意地假装摇晃两下,坐倒在了床榻边缘,“哎呀”一声,盯着胜玉,好像在控诉她把他推倒了。
胜玉则被迫坐在了他腿上,脊背靠着他的胸膛。
胜玉隔着衣袖抓着他的手臂,虽然没有直接的碰触,但热度还是透过衣衫,传到了胜玉的指尖。
太熟悉的温度,会带着无法控制的反应。
无论是情热还是排斥,都难以掩饰。
胜玉朱红的唇瓣轻抿,像碰到虫子触角似的松开手,身子晃了一下就离开李樯的范围。
李樯故作委屈的表情还没褪下,膝头的布料微皱,好兴致被胜玉突然抽身的动作带走一大半。
他敏锐地察觉不对,目光落在胜玉脸上,满是探究。
胜玉没说什么,径自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手段高超,她上当受骗只是情理之中。◎
李樯知觉敏锐, 又对胜玉太过了解,胜玉的疏远在他眼中太明显。
李樯脸色微沉, 跟着胜玉的步伐走了出去。
胜玉对镜挽发的时候, 李樯从后面环上来,贴着她的面颊,目光直视着镜中人。
语调黏腻甜蜜,目光却带着审视, 像一只缠上来撒娇的长蛇:“胜玉, 为什么不理我?”
胜玉僵了僵, 拿着木篦的手微顿。
她也抬眸, 和镜中的李樯对视一瞬。
接着垂下眼睫。
“要去哪里?见什么人?我有点紧张。”
原来在想这个。
李樯放松下来, 笑了,却还习惯性地带着嗔怨:“你满脑子只有正事, 没有我是不是。”
胜玉干干笑了笑,好像真是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樯便放开她, 退后了些许, 不再跟她玩闹。
“你别害怕, 不会叫你有事的。”
胜玉握着一束长发无意识地轻梳, 看着镜面中李樯的脸。
他神色中难掩神采,倨傲和桀骜都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光环。
其实胜玉是可以理解李樯的。
如果她是一个旁观者, 眼看李樯身负赫赫功名,有叔父在身后筹谋无限,未来前程不可限量,她大约也不会觉得一个身负血海深仇、身无长物、又一贫如洗的女子能与李樯白头偕老。
这种现实的评判胜玉早已经受过很多。
在她忍受邻里嫌恶白眼的时候。
在她被郭老太当成货物一样贩卖的时候。
只要把李樯看作他们之中的一个,这事儿也就不新鲜了。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樯平日里要去衙门当值, 走得特别早。
今天却慢悠悠的, 一点也不着急, 还跟胜玉一起用完了早饭。
他似乎坏心眼地故意要看胜玉笑话,既不跟胜玉说等会儿要去哪里,也不告诉她要见的是谁,只是含着笑坐在一旁,气定神闲。
胜玉一边喝粥,一边瞥了他几次。
每次看过去,李樯都仿佛抖着羽毛的孔雀,更加得意几分。
胜玉被惹得起火,干脆不再看他。
早饭吃完,见李樯还是憋着不开口,胜玉也不问了,撑起一柄纸伞带着豆儿出门,去铺子。
她身影袅袅走进烟雨中,李樯定定盯着,眸光中满是兴味,等她的身影在门边消失,才大摇大摆地跟上去。
豆儿察觉到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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