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高悬的日头晒得蝉鸣吱吱响成一片,山路烫脚,林间一片寂静。
柴门就在这时被推开,李樯一身白衣玉冠彬彬神秀,单手负于身后,站在门边。
他一脸冷漠,双眸似深潭,嘴巴紧抿地看来。
胜玉无言瞅了瞅他。
两人相顾寂静。
直到胜玉微扯嘴角出声,似是无奈轻讽,重复了他当日的话。
“此后只当互不相识?”
李樯闻声立刻跳脚。
“不是我毁诺……我只是不得不来。”
先前绷着的冷冰冰白衣公子模样荡然无存。
胜玉嘴角又扯了扯。
“哦。”
言罢捧着木盆转身,不再理他。
李樯自己追了进来。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胜玉脚步顿住。
她面无表情瞅向李樯,目光疑惑:“你的东西?”
李樯咬了咬唇。
他身形高大,体格颀长且是武将,却生得一张玉面,桃花眸点朱唇,做这般行止竟也丝毫不嫌别扭,只将懊恼难堪之色在面上写得淋漓尽致。
“……就是我的。一个玉雕,我去拿时看你签了字,是你跟玉牌一起拿走了。”
胜玉神情麻木,并不是因为她对李樯无甚感想,而是她实在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他竟还敢上门来讨要。
又是这般理直气壮。
其实李樯也并非那般不顾面皮。
仔细看去,他眼睫频颤,目光四下游弋。
显见是知耻的,只是实在舍不得那物件罢了。
胜玉叹了一声,觉得头痛。
昨夜本就没怎么休息,今天看见李樯,越发累得想叹气。
她进屋在床边坐下,李樯自觉溜进来,趁没人看见,偷偷掩上门。
显然还记得上回胜玉说,让人看见了说闲话不好。
只是他双手贴着门框站着,脑袋也微微低着,怎么看怎么像受欺负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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