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又或许是无言以对,他一生没有被任何人保护过,而现在,一个双目失明满身血污的女人,竟然在面临强敌之时如此平和的说要保护他?
“来了!”云潇低声厉斥,火焰已经附着在剑灵之上,破军的光箭击入冰尸的躯体之后,那些坚硬如铁的尸体也变得更加狰狞恐怖,云潇一边暗自提力继续以诛邪剑阵牵制,一边手腕不停转动击出七转剑式,但她毕竟眼睛看不见,几番苦战之下额头很快布满大粒的汗珠,高空中的魔影笑呵呵的望着这一幕,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再抬手,魔刃重新在掌下汇聚!
朱厌本是沉默的站着,不知为何,他竟然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是在享受此生从未有过的温暖,但高空魔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席卷而来,那一刀是直接灌入了深不见底的裂缝中,随即让整个雪原发出低沉的哀鸣,顿时他站立的地方也开始如镜面破碎一般坍塌,朱厌才似完全清醒,觉得全身寒意嗖嗖,随手挑起散落在地的一根白骨如剑般刺出。
下一秒,他拼尽全力的冲到云潇身边,在抓住她的一刹那,脚下的土地被直接吞噬,他在空中勉力稳住平衡想重新找个安全的落脚点,谁料高空的魔刃又是一刀砍来,这样远超凡人的恐怖力道让手里的白骨瞬间断裂,还是云潇抓住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以剑灵二度还击才搅碎刀气,破军的声音终于在耳畔意味深长的荡起,一支虚无的手穿越厚重的云层轻轻点在她的眼睛上,呵呵笑道:“我三次遇见你,三次你都在为别人拼命,呵呵,明明自己都瞎了还在关心别人的死活,但是……滥好人之前也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身边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保护。”
他挑开云潇眼上缠着的布,魔神之力在她紧闭的眼睛上轻抚而过。
重获光明的瞬间,她疑惑的看着魔神残影不怀好意的消失在云层里,然后一张让她陡然怔住的面庞清晰的出现在眼底!
“云……”朱厌大吃一惊,只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浮现出恐怖的黑焰,剑灵毫不犹豫的调转了方向刺向自己,他被迫松开她,眼见着她失去平衡往深渊坠去之时又情不自禁的一把拉住云潇的胳膊,下一瞬,剑气从他的魂体里横切而过,这一击的灵力直接砍断虚无的手臂,而她只是木讷的瞪大眼睛,思维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急速往下坠落!
“云潇!”他不顾一切的跟着跳进去,火焰沿着受损的魂体开始灼烧,烧的他神志恍然,只能忍着剧痛用仅剩的另一只手拼命的想把她拉回地面,然而云潇的目光依然冰凉,数不尽的黑焰从苍白的皮肤下翻涌而出,她触电一般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反手又是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高空爆发出破军放纵的大笑,魔刃搅起暴雪对着坠落的两人再次重击,而她的眼睛、她的剑都不曾变换角度,只是对着那个奋力想拉住自己的魂体持续攻击,恨不得将其彻底消灭。
“啧……”朱厌烦躁的咋舌,这条裂缝不知到底有多深,若是继续坠落恐怕再难回到地面!想到这里,他只能孤注一掷如鬼魅般蹿到云潇身边,飞速搭在她受伤的肩膀上,魂魄的手直接钻入了血肉,一把捏住肩骨,血咒、骨咒的力量瞬间开始同时运转,驱动着她体内尚未散去的药龙之血,终于让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云潇!”他这才有机会抓住坠落的女子,但也已经失去逃生的最佳时机,坠向深不见底的黑洞。
:逞强
身体和意识都在坠落,坠入那场醒不来的噩梦,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到周围的烈风在耳边缓缓消失,终于如履平地,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无助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有淡淡的温暖一直萦绕着,她在朦胧中迷惘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简单的卧房里,有干净的被褥和柔软的枕头,床尾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盆,里面的炭火甚至还在散发着热量。
云潇诧异的呆坐着,记忆的最后,她在破军的影响下恢复了视觉,然后就看见那张梦魇一样的脸庞出现在身侧,她几乎是丧失理智的只想将那个人斩于剑下,然而周围恶劣的环境让她脚下一空坠入了裂缝里,她听见破军放肆的狂笑,看见魂魄的躯体不顾一切的拉住自己,然后身体里的剧痛让意识一瞬间消失,再醒来,就莫名来到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做梦吗……云潇伸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痛的感觉是真实的,而当她想走下床出去的时候,骨骼咔嚓一声,顿时熟悉的剧痛席卷全身,让她又如散架的木偶一般僵直的往后栽倒。
即使身体还是使不上劲,云潇却一瞬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颤巍巍的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按在肩头的伤口上——骨咒,这种似曾相识的疼痛,无疑是来自白教的骨咒!这不是在做梦,那个人……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醒了吗?”忽然,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潇倒抽一口寒气,眼珠微转看见了门口那个淡淡的魂魄,他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阴柔的笑,宛如高墙下阴影里一朵危险的罂粟花,美丽又颓败,冶艳又危险,朱厌的脸上平静无澜,嘴角勾起她完完全猜不透的弧度,直接无视了她眼里瞬间荡起的杀意和憎恨,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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