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定足运气,手腕微转,七转剑式同时出手才勉强接下另一道砍击,但他隐隐发觉对方其实并没有尽全力,刀光从他的身侧掠过,是朝着后方的巨门而去。
第三个巨门应声而碎。
“感觉到了吗?”帝仲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微微笑起,但他的话和动作是同时而至,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第四个巨门也被砍成了两段,帝仲稍稍收手,放缓了进攻,低道,“把你在昆仑所学的那些东西全部忘掉,你有着我的血脉,你应该记起骨血深处的本能。”
他嘴上这么说着,虽然动作略略放慢,但是力道不减,每一次落刀都让萧千夜感觉手臂痉挛麻木,像要从身体上剥离。
萧千夜只得强迫自己迅速进入状态,每一次下意识的想用昆仑的剑式,每一次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就这么来回几次,全身就像要散架一样快要无法支撑,对方难道是刻意要将他的体能和精神都逼至极限吗?
帝仲面不改色,依然在耐心的引导他,伴随着不断挥击的黑金刀光,第十一个巨门终于崩塌。
萧千夜沉了口气,让混乱的呼吸逐渐恢复平静,每一个巨门被砍碎的同时,他都能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某一处如同被挑起了一根弦,甚至能在脑中清楚的听见空灵深远的回声,但是这种感觉若有如无极难捕捉,让他烦躁又焦急。
忽然间,萧千夜心神不宁的想起雪地里那个名字,那是一个让他这种对神话之谈毫不上心的人都能了然于心的名字——帝俊,在中原,这是一个足以被视为始祖之神,等同于天地开创者的名字。
残影碎片……小白龙……皇鸟火种……还有许多奇怪的人影,噩梦一样交织在一起,汇成银河,由点至线,最终相连。
“再察觉不到,可是要受伤了……”帝仲的声音也如鬼魅一样从耳边飘过,萧千夜赫然抬头,眼中不经意的闪过和对方一模一样的金银异色,手里的剑灵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本能带动身体,竟然精准的接住了劈头而落的黑金刀气!
帝仲如释重负的笑起,大跳退后,手里刀一散,漂入黄昏之海。
“咳咳……咳咳……”萧千夜却不受控制的猛咳起来,抬手用力按住胸口,感觉这里有一团看不见的神力要冲破身体,让他心乱如麻。
许久,他眼神复杂,不可置信的望向帝仲,低吟脱口:“命魂,你们的命魂相连在一起,像那道银河一样……”
帝仲的眼神里终于露出空茫之色,这是他们曾经选择的路,必然要为此承担后果,淡淡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意外踏足了一个名为终焉之境的遥远流岛,那座岛上残留着罕见的龙、凤遗骸,还有无数的神力碎片,比我们见过的任何灵力都更为强悍千百倍,于是,我们用古老的阵法将自身命魂引出,以鲜血相连,借由岛上神力碎片的指引,终于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能力,自那以后,我们的对手就只剩自己的同修。”
萧千夜听得心惊动魄,帝仲却安详的闭上眼睛,接着说道:“我们原本也只是追求修行的普通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神的残影碎片,从此便执着于寻找真正的神界,妄图能染指那位大人的世界……”
帝仲摇摇头,被自己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逗笑:“直到来到上天界,见到那条驻守的远古黑龙,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踏足神界只是虚梦,但我的同伴们并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明白?”萧千夜不解的质问,心底的疑惑一重接一重,“你比他们任何人都更强,既然是同根同源,为何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落差?”
帝仲静静看着他急迫的眼睛,即使此时内心跌宕起伏,面容却依然平静的可怕:“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位大人的真身,因而在十二神放弃本名自恃为神的时候,我才刻意选择了‘帝仲’二字。”
他忽然指了指对方的怀里,叹了口气,温柔的道:“你到现在还没注意到吗?你哥哥给你的那枚家徽上已经刻上了我的本名,他是担心你遇到危险之时被迫需要我的力量,又不希望你真的记起我的一切成为另一个我,萧千夜,你有个让人羡慕的好哥哥呢。”
萧千夜脸色豁然苍白,从怀中一把掏出大哥给的家徽,眼眸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果然如他所言,那个被改造过的小小家徽背后刻上了一个原本没有的字——“烬”。
他愣愣看着那个字,全然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因握得太紧而青筋暴起,仿佛有一支利箭击中心脏,让记忆的潮水伴随着名字,如牵引着灵魂,让他将曾经的过往全部想起。
:终焉之境
帝仲和他背对而立,双目紧闭,也将自己汹涌的记忆一起糅杂混合。
穿过一片浩瀚的雷云之海,终焉之境是在下一个眨眼的刹那突然映入眼帘,明明外围还是恐怖的电闪雷鸣,而它的东侧高挂着十个太阳,西侧静静悬浮着十二轮皓月,日月同辉,熠熠生光。
遥遥眺望过去,只一眼,他就知道那不是人类的世界。
他们原本来自不同的流岛,甚至根本互不相识,但在这一刻,却不知是被什么样的特殊命运羁绊紧紧相连,同时踏入了终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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