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筠慢慢抬起眼,乌黑的眼珠儿半天不动,“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事到如今,未婚夫伤势已没那么重要,她更在意那只香囊。若未婚夫背叛,无论有伤没伤,这门婚事断不能要了。
母亲缠绵病榻,父亲霁月风光,在事情未查明前,她不敢据实已告,一只香囊还说明不了什么,得逮到他们私会。
舒筠吩咐芍药决不可走露半点风声,芍药再如何担心,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愁眉苦脸应下。
回到舒家,天色渐开,潇潇雨歇,路过垂花门西面的花厅,却见堂姐舒芝身边的丫鬟探头探脑,见舒筠发现了她,那丫鬟连忙探出身来作了个揖,笑眯眯道,
“三姑娘,我家姑娘听说您回来晚了,担心您没用午膳,特在梅花苑留了膳食,请您去用一些。”
换做以前,舒筠只当这位二姐格外体贴,如今嘛怕是别有用心。
舒筠跟着丫鬟到了梅花苑,果然瞧见二姐舒芝站在西次间的八仙桌旁,她梳着一个堕马髻,穿着一件海棠红的褙子,原先没刻意留心,如今仔细端详,二姐眉梢含情,颇有几分风情万种,莫非未婚夫喜欢这样的?
舒筠如常上前见礼,舒芝一面招待她用膳,一面仔细观察舒筠的神色,见她面色平然,不像是出了大事,心中微微放了心。
昨日灯节,她随舒筠等人一起赏花灯,中途她和淮阳王世子先后借口离开,二人双双在林子里相见,不成想很快被舒筠追来,她急得提着裙摆离开,待出了林子,听得身后一声尖叫,她吓得四肢五骸俱颤,不敢去瞧动静只得仓皇而归,今日又不闻王府消息,心中惴惴不安。
待用了膳,姐妹俩挪去东次间炕桌上喝茶,舒芝状似无意问道,“对了三妹,你今日去了王府吗?世子平日待你极好,总要搜罗一些玩意儿给你,想必今日又捎了礼盒回来,若有新鲜玩物,可别忘了让我开开眼界。”
舒筠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堂姐心虚,故作淡定挪开视线,慢吞吞饮了一口茶,舒筠算看出来了,堂姐昨夜定是在林子附近,听得那声惨叫,担心未婚夫伤势,故而以语试探。
舒筠眨了眨眼,“世子摘了一盏兔子灯给我,不过昨夜路滑,蹭破了些,世子说待修好再给我。”
舒芝听到“兔子灯”,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中细指掐紧,心跳忽上忽下,不过很快她轻笑一声,干巴巴遮掩过去,“妹妹的福分让人羡慕不来。”世子能与舒筠交谈,可见伤势无碍。
她看了一眼炕桌对面的三妹妹,今日舒筠穿着一件杏色的褙子,领口处绣着精致的兰花纹,上头缀着几颗细碎的珍珠,珍珠生着莹辉,衬着那张春花秋月般的面容姣好无双。
那对水汪汪的眼眸,潺潺而动,但凡谁瞧她一眼,都不自禁要怜惜几分,连着与她说话也不敢大声,怕吓着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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