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余光扫过崔嬷嬷,看得出她与柳叶偷偷笑着,定是又在说她的事儿了。
不过母后能这么快转过弯来,想必少不了她们的功劳。
待到母后离开,陆嘉念心情还算不错,特意赏了银钱,还准了大半日的假。
如此一来,漱玉宫午后空荡荡的,除了近身伺候的小宫女外,再无旁人打扰。
恰好今日诰命进宫,林楚楚随林夫人同来。
陆嘉念正闲来无事,见她活泼讨喜,便多留了一会儿。
听闻外头对她的流言蜚语不少,陆嘉念因此一直自责,想补偿些许。
毕竟当初是她与陆景幽的私事,却阴差阳错把林楚楚卷进来,实在是无辜。
然而林楚楚似乎浑不在意,在漱玉宫有说有笑,比从前更加放得开了。
夏日炎炎,院子里日头太大,二人懒散地不想出去,坐在凉阁闲话。
林楚楚要了些红纸,边说边用心剪着,笑容清丽动人,乐呵呵道:
“殿下,家中兄长要成婚了,听闻囍字亲手剪出来的寓意最好,我闲来无事练着玩,日后说不准用得上。”
陆嘉念听着新奇,望见她眼底清澈明亮的憧憬后,又无端有些羡慕,打趣道:
“怎么,你已经有了中意之人?”
“才不是!”林楚楚脸颊微红,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凑在她耳边道:
“老家曾有习俗,亲手剪了囍字压在枕头下面,意味着沾到喜气,日后得了如意郎君,定会和和美美,一帆风顺。
我想剪得好看些,以后日子也漂漂亮亮的。”
说着,林楚楚得意地将刚剪好的囍字给她看,但又不甚满意地放在一旁,继续剪新的去了。
陆嘉念笑而不语,颇有兴致地看着林楚楚忙活。
她生长于皇宫,对这些俗礼知之甚少,也从未想过遵循。
不过方才听说,寓意是一帆风顺,她倒是期待起来了。
眼下烦忧那么多,她只能暗中苟且,时常提心吊胆。
希望日后能顺顺利利,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并肩而立。
陆嘉念舒出一口气,随手拿起剪子,与她一同练着。
沉下心来做事的时候,时辰总是过得极快。
她们剪得认真,再次抬头之时,夕阳已经懒怠地挂在天际了。
陆嘉念终于剪出一张像样的囍字,趁着林楚楚舒展手脚,悄悄压在了枕头底下。
今日算得上尽兴,她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宫门口,亲自送她出去。
林楚楚怀中抱着一沓囍字,引得刚回来的柳叶都好奇地探头。
行至殿门,迎面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皇兄陆泽安恰好经过,顺口道:
“你这囍字剪的不错,比宫中采办的秀气。
来日我成婚,不如请你剪了贴在宫中,到时候必有重赏。”
林楚楚一见是他,笑容登时收敛干净,草草地行了一礼,冷淡道:
“殿下趁早打消念头吧,臣女也不在乎什么赏赐。”
陆泽安不明所以地皱眉,眼睁睁看着她从身边经过,心口憋了一团气。
且不说他今日好声好气地说话,别人能为他们做事,都是深感荣幸,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她一个闺阁女儿,不答应也就算了,这是什么态度!
陆泽安越想越是气不过,加之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更是不愿放过,不依不饶地跟上去,指着她怀中的囍字,责问道:
“这是从何说起?你既不剪,手上那些又是给谁的?”
林楚楚不悦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练了许久的囍字,不耐烦地别过头。
这是她费了心思剪给自己的,抑或是说,是给未来郎君的。
此人之前就很是无礼,如今仗着身份又使唤她做事,难不成她必须小心讨好吗?
她又不是天生干这份活,没道理答应他,竟然还有脸问!
“凭我给谁?反正不是给你的!”
林楚楚彻底恼了,叉着腰气呼呼地说出口,没半点好脸色。
说罢,她生怕陆泽安再纠缠不休,礼数周全却极其敷衍地继续前行,后来索性撒腿跑向了马车。
她灵巧地跃上小凳,鄙夷地回眸瞥了陆泽安一眼,轻哼一声走远了。
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陆泽安诧异地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目送马车离开,气得险些背过去。
他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马车,狠狠踩了几脚地砖,拉着陆嘉念愤愤不平道:
“念儿,你怎的结交此等野蛮无礼之人?仔细被她带坏了!”
陆嘉念又好气又好笑地看戏,安慰地拍了拍皇兄的肩膀,忍俊不禁地掩唇。
她的皇兄平日里最是得妥帖孝顺,性子向来温和,皇宫内外皆是赞不绝口。
还真无人能将他惹成这样,亦是她第一回 见皇兄如此气急败坏。
不过林楚楚为人很好,她心里清楚,谁的坏话都说不得,只能按捺住笑意安抚皇兄,轻声道:
“好了好了,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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