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序面色冷了冷,执起筷子,小舟见他动筷,也立刻拿起了筷子,忽然谢淮序又重重将筷子掷于桌上,把小舟吓了一哆嗦,也把一旁伺候的婢女们吓得心肝一颤。
小舟目瞪口呆看着谢淮序,咽了咽口水:“哥哥”
谢淮序重新执起筷子,嗓音微凉:“没事,用膳。”
小舟又笑嘻嘻的了,懂事地夹了一块辣子鸡到谢淮序盘子里,谢淮序看着辣子鸡一会,转而夹给小舟:“哥哥身上有伤,吃不得辣。”
小舟立刻放下筷子跳下凳子就问:“受伤了?哪哪哪?”
谢淮序抱着小舟坐上凳子,像是扯到了伤口,在小舟紧张的注视下,皱了皱眉:“没事,吃饭吧。”
宝儿刻意避开了和谢淮序共进晚餐的时机,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看着小舟高高兴兴地走了,心里又好像缺了一块似的,更闷了,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无法舒展,荷花在一旁看着她:“姑娘你干嘛呢?这么用力的吸气。”
宝儿卡了卡,抬头望天:“吸收天地精华,对身体好。”
荷花了然,也站在她身边,用力吸气吐气。
宝儿更郁闷了,所幸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撑着下巴,看着荷花吸气,顿悟,原来她刚刚的样子这么傻。
荷花觉得吸得太多了,一时有点晕厥,也坐到了宝儿身边,主仆俩谁也没说话宝儿看着院门,荷花看着宝儿。
见小舟的身影进入院门,宝儿的神色立刻亮了起来,跑过去:“回来啦,吃的好吗?”
小舟耷拉着小脑袋,也深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
宝儿和荷花皆是一愣。
小舟左右看看,拉着宝儿蹲下身,在她耳边低语:“这件事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他说可以告诉你。”
宝儿立时紧张起来:“你说。”
“哥哥受伤了。”
宝儿看着地面的目光一震,立刻抓住了小舟的手:“严不严重?”
“啊疼疼疼”小舟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宝儿吓得松了手:“对不起”
小舟摸着下巴:“哥哥是说不严重,但是他抱我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还皱了皱眉,大概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宝儿咬了下唇,立刻就要往外走,荷花跟上去,她转身道:“你带着小舟睡觉。”
她一人前往了谢淮序的鹜青苑,院子里除了高悬的灯笼点点,竟是一人也无,静谧的环境让她忽然心跳加速,刚刚毅然走来要探望他的决心,此时也开始迟疑犹豫起来,磨磨蹭蹭走进了内院,也是空无一人。
谢淮序的房间关着门灯亮着,她在院中站了站,想起在那间房发生的两次亲密,脸顿时烧了起来,觉得还是明日白天再来好了。
这样想着,她已经转过身去。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宝儿木然站住脚。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谢淮序冷冷清清的声音沉声响起,宝儿身形一顿,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谢淮序身着霜色的寝袍,青丝飘泄,只以一支玉簪固定两鬓发丝,立于门下,清冷如月。
宝儿晃了下神,立刻低下头去:“这么晚来打扰,想着兄长睡了,就想回去了。”
“我还没睡。”谢淮序淡然道,“进来。”
宝儿正想拒绝,却见谢淮序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门口,她捏了捏手指,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了进去,力持木着脸,不让自己有表情。
谢淮序坐在内间的罗汉榻上,轻轻睨她一眼:“你来找我吵架来了?”
宝儿微愣:“当然不是。”她看到罗汉榻上的茶桌上放着几瓶伤药和绷带,不由露出担忧来:“你真的受伤了?”
谢淮序见她仍旧站在外间中间还隔着半个屏风,拧眉道:“进来说。”
宝儿立刻道:“不妨事。”
“说话声太大,扯着伤口。”
他话音刚落,宝儿已经一脚踏进了屏风内,谢淮序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宝儿一连三问,没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谢淮序身边。
谢淮序很有耐心一个一个回答:“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暴民大多是平民百姓,我没有下狠手,一时不察,被刺了一刀,”说到这他顿了顿,“有些严重。”
宝儿立刻就要去喊李大夫,被谢淮序制止:“未免外祖母担心,我不想张扬。”
说着,他竟开始宽衣解带,宝儿理解他的心情,但看着他已经褪下外袍,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那我不打扰兄长换药了”
“伤在肩处,我不方便,你有经验,搭把手。”谢淮序阻断了她想要落跑的计划。
“那,那什么,不太方便”宝儿脸红的快滴血了。
谢淮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兄长,如何不方便?还是说你心里已经不把我当兄长了?”
宝儿心下咯噔一下:“我,我,怎么会呢!”宝儿干笑着,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立刻上手拿起药瓶,“我帮兄长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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