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一直在肖想谢淮序,只是谢淮序为人冷漠寡言,而她也不愿放低身段和玉李一般主动靠近,才造成了他们那般形同陌路,可现下不一样了,有了太夫人的承诺,她便觉得她和谢淮序之间似乎有了一丝羁绊,这种羁绊是玉李的主动,玉鸾的美貌都不可比拟的。
这种羁绊让她心安,让她雀跃,所以,她今日来了,带着一种沉默的宣誓,自觉已经和玉李拉开了很长的距离,此时再看玉李上赶着的模样,她丝毫不觉得嫉妒,只觉得快意,一种看跳梁小丑的快意,而且更愿意看着玉李对着谢淮序趋之若鹜,她甚至希望玉鸾也能主动些,这样胜利的果实才会更加甜美。
多年来自我高人一等的熏陶,被玉鸾美貌压制的恨意,在此刻都病态地发泄了出来,在看到幼宁拉着扭捏的宝儿下车时,这种病态再度得到了更深一层的满足。
对,还有那个自以为天下男人都爱她的叶宝儿。
陆乘渊和温若里对视一眼,让出了谢淮序身边的位置,幼宁也适时推了宝儿一把,宝儿脚下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好几步,在谢淮序跟前停下。
那个什么“我们是兄妹”的自我催眠,压根不管用。
宝儿就那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感觉到大家都在看她,身上已经沁了汗。
谢淮序看着宝儿,清冷的眼眸中不辨喜怒。
气氛因为宝儿的突然赶来,变得有些奇怪,陆乘渊倒是有心要打趣这两个别扭的人,只是还有明家三姐妹在场,他知得忍耐。
玉李最先打打破了沉默,笑道:“宝儿你也来送表哥吗,我本想喊你一起来的,只是怕你近日心情不佳,不愿出门。”
她说的“心情不佳”自然是因为沈彦希的事。
谢淮序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语气轻缓平淡:“想说什么?”
宝儿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淮序这句是问她的,抬起脸,一眼看进了谢淮序深邃的眸光中,平静无波。宝儿就有些失落,心里倒是有许多事想说,也有许多事想问,可是说什么问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
心思绕了八圈,努力攒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兄长一路顺风。”
谢淮序面色立刻就是一沉,他清楚看出宝儿那一笑一声中,看来是想当那日无事发生了,心中那无可名状的愤怒夹杂着委屈陡升,别过眼去,拂袖上马。
陆乘渊轻叹一声,拍了拍谢淮序□□马的脖子:“辛苦你了。”
谢淮序了寒气逼人地暼了他一眼。
***
谢淮序离开后,宝儿每日都和幼宁在一处,一来自然是她们在琅嬛阁,二来也是宝儿的私心,和幼宁在一起,每日都能见到陆乘渊,见到陆乘渊就能听到河州那边的消息
陆乘渊人精,自然明白宝儿的心思,故意只说河州的灾情,只字不提“谢淮序”三个字,每每都要宝儿忍不住问他,他才悠哉悠哉将谢淮序的所有事倒出来。
而谢淮序那儿,也能收到陆乘渊的信。
陆乘渊似乎将那日送别未能发挥的揶揄,都各自输出了。
谢淮序看着信上写着,宝儿今日又念了你的名字三十五次,谢淮序刚扬起的嘴角,就看到下一句“冯澜今日又来找你亲爱的妹妹了”,那扬起的嘴角骤沉,谢淮序将手里的信七揉八揉,冷嗤着,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人省心!
而陆乘渊的信刚到,玉李的家书也到了,南宋习惯地从信差手里拿过玉李的家书,熟练地拆开,熟练地回了一句“一切都好”。
自从到了河州,除了陆乘渊的信别人的信一概都是他替谢淮序回的,很有经验。
这场赈灾,既要镇压暴民,抚慰民心,重振河州的艰难差事,朝中百官觉得,即便谢淮序去了,也未必能圆满成功,可一个月,河州那就传来了喜讯,在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的神色下,圣人龙颜大悦,接连写下三道赞誉威远侯的表彰。
太夫人更是因此趁着春暖花开,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了京中所有望族的女眷,因着西江王妃也在场,所以宝儿也有幸被请来了。
宝儿看着这满园姹紫嫣红中,那些妙龄少女皆褪去了繁重的冬衣,换上飘逸轻柔的春装,真是群芳竞艳之感,一派繁花似锦的场面。
幼宁喟叹着笑道:“你当这些闺秀争奇斗艳,是为了穿给这春色看的,亦或是穿给那些长辈看的?”她看着宝儿不解地看过来,讶异道,“怎么,你不知?”
宝儿更是一头雾水:“知什么?”
幼宁道:“今日你家侯爷就要回府了!这消息前两日就送到了,因着这宴会早前就定下了,所以太夫人才未曾改期。”
幼宁还在说什么宝儿已经全然听不见了,她只听到谢淮序今日回来了!
春风乍然吹响了廊下的金铃,她回过神来,嘴角已经扬了起来,心中似乎有无数的金铃摇撼着发出清脆欢快的声响,她忽然想起昨日在婳月那听到的曲子里的一句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侯爷回府了!”外头有人高喊一声。
园中立刻起了不小的动静,玉李已经迫不及待靠近了园子门前,宝儿也不由捏起了手指,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