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看着沈彦希拂袖离开时脸上不可遏制的恼意,跟着谢淮序进了府:“侯爷,要不要叮嘱门房一声?”
谢淮序道:“不必,他不会再来。”
迎面玉李正朝他走来:“表哥。”
“伤好些了?”
玉李乖巧道:“小腿还有一点点疼,已经不碍事了。”
玉李跟在谢淮序身边,拿出一个锦盒,是除夕前三皇子送她的礼物,她递到谢淮序跟前郑重道:“表哥,这份礼物贵重,我不敢收,还请表哥帮我还给三皇子。”
谢淮序看了眼她手里的锦盒,没有接过,神色淡然:“你已过及笄之年,是该议亲了。”
玉李捧着锦盒的手抖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可我……不喜欢三皇子。”
她捏紧了锦盒的底部,鼓起勇气看向谢淮序,却在看到他眼底的一片清冷后勇气顿散了,这么多年了,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波澜不惊的。
玉李想起不止一次看到谢淮序看宝儿的眼神,那种不可言说的眼神,不论是讨厌,不耐,还是紧张担忧,都让她沉溺,让她嫉妒,她不想去想谢淮序对宝儿是哪种感情,左右他们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委屈地红了眼。
谢淮序以为她是当真因为三皇子的事困扰害怕难过,终究道:“既然如此,我帮你还了就是。”
玉李看着他拿过了锦盒,立刻破涕为笑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动作一时大了,划过了谢淮序的衣袖,宽大的衣袖中掉出一个东西来。
谢淮序目色一滞,玉李已经好奇地弯腰拾了起来,拿在手里端看,是一枚香囊,绣成青鱼状的香囊,大概是用了巧思,那鱼鳞的绣纹在阳光下闪着青丝的光泽,栩栩如生。
玉李一眼就喜欢了:“真好看,是宫里的新花样吗?表哥,你从不戴香囊的,不如送给我吧。”
她话音刚落,手里一空,那枚香囊已经回到了谢淮序手中,他凝视着手里的香囊,小心细致地将上头粘的灰拍去。
玉李微愣,心中有些不舒服勉强笑道:“很重要的香囊吗?”
谢淮序眼中漠然凉声道:“不重要。”
玉李看着他将香囊放回袖中,失神笑了笑。
谢淮序拿着锦盒离开,玉李却看着府门出了神。
元宵节那晚,玉李伤的其实并不重,可看着谢淮序奔向宝儿的焦灼,让她想起那晚谢淮序义无反顾抱着宝儿离开的雪天,鬼使神差拉住了谢淮序的衣摆,她想知道,她和宝儿同时受伤,表哥会先救谁。
表哥先救了她,她心中自然欢喜,原来表哥也是在乎她的,可是却因此让宝儿陷入更大的险境,她眼睁睁看着表哥怒不可遏的狠厉,松开她时她摔在地上,表哥也浑然未觉,她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
所以,宝儿病的这几日,她都没去看她,一来是内疚,因为她的私心让宝儿遇险,而来也是因为有些气她。
可今日,她还是来了,坐在宝儿床边,看着她气色倒还好,只是眼中没什么神采,反而有一种恬静的温柔,玉李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一个人的美貌是什么滋味。
“李大夫的医术很厉害的,当年我二姐姐突发恶疾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幸亏得他医治才安然无恙,又在他的细心调理下养了三年,如今就跟没事人一样,所以你放心,你这点外伤,很快就会好的。”
玉李以为她没精神是担忧病情,宽慰着她。
李大夫的医术的确厉害,她其实已经大好了,只是不想出门,才整日在床上装病。
“表哥……他天天都来看你吗?”玉李扬着嘴角漫不经心地问她。
宝儿以为她已经认清她和谢淮序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样天真,父辈的事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谢淮序永远都不可能把她当成妹妹。
她应该认清这个事实,不再为这样的事伤心才对,可当玉李提起时,她的心还是抽了一下。
“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兄长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玉李忽然间容光焕发一样。
玉李抑制不住语气里的轻快:“表哥最近很忙,听说上次抓你的人就是之前少女失踪案的主谋。”
宝儿眉心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宝儿,对不起……”玉李握住宝儿的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惊了。”
宝儿扯了扯嘴角笑道:“你用不着道歉,他是你的表哥嘛,先救你应该的。”
“那你怪表哥吗?”玉李直视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宝儿依旧笑着:“不怪,我不过是暂时借住在这罢了,等出嫁了,和兄长也没什么牵扯了,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怪他呢。”
玉李怔住了,难道宝儿对表哥当真一丝男女情意都没有吗?
她几乎已经确定一般,整个人都松弛了:“宝儿,我今天见到一个人,好像是来找你的。”
***
宝儿打扮妥当,披上斗篷就出了侯府,荷花紧随其后紧张地喊着:“姑娘,你的腿上还有伤,慢点。”
“我不要紧。”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