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点头,去想西江王妃道别,西江王妃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然后宝儿又去找了冯澜,想将手炉还给他,冯澜却道:“一个手炉而已,你拿着路上也好暖和暖和,你若是执意要还,改日我去府上拿便是。”
幼宁“噗嗤”笑出了声,笑得冯澜局促地红了脸。
宝儿在风月情感一事上的确不太通透,并没有往那层意思想,所以没有立刻会意幼宁的意思。
看着宝儿和明家三姐妹离开,幼宁促狭地看着冯澜,又是坏笑,又是摇头:“古有借伞诉情,今有借手炉语意,妙哉,妙哉。”
冯澜被她一番打趣,红透了脸,正经着竟不知如何反驳。
幼宁叹气:“冯公子你这样不行啊,宝儿显见的还未开窍,你这般难为情,前途渺茫啊,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过了元月你就上门提亲,直来直去。”
冯澜微愣,幼宁的话像是一颗魔种,立刻在心底生根发芽。
陆乘渊板着脸拉过幼宁,生硬对冯澜道:“不好意思,失陪了。”
他拉着幼宁走到一边,在梅花树下略有责备:“你何必给冯澜出主意。”
幼宁挑眉:“冯公子一片痴心,我想成全他如何?”
陆乘渊毫不留情拆穿她:“成全?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看戏。”
被拆穿了,幼宁也不恼,还不在意:“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惹恼了谢淮序?”陆乘渊凉声问道。
幼宁忽然挑眉:“你就不想看看谢淮序是不是真的会恼?”
陆乘渊静静看着她,然后露出了和她一样的笑容。
幼宁这才注意到他还握着她的手腕,立刻冷了脸:“放手。”
陆乘渊爽然一笑:“还生气呢?”
幼宁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陆乘渊兴冲冲追了上去:“小七,等等我。”
***
元宵节这样的君民同乐的大节日,长街上的花灯也从街头串到了街尾,明家三姐妹和宝儿同坐一辆马车,跟在谢淮序的马车后面缓缓而行,宝儿看着禁闭的窗户,隐约能看到长街上五彩缤纷的花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她想起那晚也是这样的花灯节,她还为谢淮序求了姻缘符,大家一起喝酒看了好看的舞蹈,多快乐啊,可是那样的快乐好像不会再发生了。
宝儿心里有些发酸,深吸一口气派遣那种酸意。
“宝儿,你的斗篷怎么了?”玉李扯过宝儿的斗篷,上头脏兮兮的,还有磨损。
宝儿看着倒是不太在意:“大概不知在哪碰到了吧。”
玉李立刻解下自己的斗篷递上去:“你换上我的吧,我今晚倒是不太冷,待会回府或许会遇上贵客,莫失了礼数才好。”
宝儿看着玉李红润润的脸,明亮如星的眼睛,看来今晚她是不冷,宝儿这才换上了她艳若桃李的斗篷,在四人之中尤为显眼。
忽的只听到一阵马儿的嘶鸣,宝儿四人还未及反应,只觉马车剧烈震荡起来,她们四人惊呼着不受控制地四面乱碰乱撞,顷刻间四人已然觉得身上传来了磕碰的痛感,可还来不及细想是哪儿痛,忽然身子一轻,一个个圆咕噜摔下了马车。
今日偏巧她们坐的马车是后开门的,轻而易举就滚了出去,玉李和宝儿挨得近,手肘正磕在了宝儿的肚子上,摔到地上的疼都不及肚子上这一击,宝儿顿时疼得白了脸色。
周围游玩的百姓全都惊呼着看着这一意外避让开来,看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狼狈地摔向各处,豪华的马车已经倒在了一边。
前面的谢淮序立时听到了动静,凌空踏马而上,一眼看到了摔在地上的宝儿,目光顿时一凛直奔宝儿而去,南宋也跟了上来:“侯爷!”
“表哥”玉李摔疼了腿动弹不得,揪住了谢淮序经过的衣角,哭了出来,“表哥,我疼,我的腿好像断了”
谢淮序看着宝儿低着头,挣扎着站起身,他攥紧了手,眉心打了很深的结,终究还是蹲下身去扶起疼得受不了的玉李。
宝儿弓着身子缓缓站起就看到谢淮序一脸焦急紧张地抱着玉李,有一种脑子和心都被锤了一拳,昏沉沉的,好像有一个地方比肚子比手肘膝盖都疼。
蓦地,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晕染了视线,宝儿想要抬手去揉眼睛,却感到手臂一阵撕扯的疼,猛地又是眼前一黑,有人箍住了的腰,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喊声。
“什么人!”南宋大喝一声,“放开姑娘!”
宝儿耳边的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屋顶疾驰,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单手夹着她箍得她生疼,却动弹不得,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她本能地挣扎起来。
“再动摔死你!”黑衣人破口大骂。
话音刚落,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来,黑衣人迅速往后一瞟,凶恶道:“谢淮序!他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他会守着他那个妹妹寸步不离!”
宝儿看到谢淮序一瞬间的惊喜,也因为这个黑衣人气急败坏的自言自语沉了下去,连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都知道谢淮序有多紧张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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