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如此之深,都有些灰心了。
就在这时,惊雷炸响,寰宇震颤,飓风从四野压卷而来。天上紫云密布,在摘星阁上方形成一个漩涡,竟是天劫之象。
漩涡中心浩瀚灵气涌动,孕育着劫雷。阿绣喜极,好比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见一眼泉水,什么危险都顾不上了,飞身而起,奔向漩涡中心。
劫雷尚未成形,东方荻急欲收回灵力,不能再战,狂挥数剑,削下了两名长老的脑袋,逼退桑重等人,便要化风离开,却见华光迸射,照亮了整片天。
飓风忽然变得温柔,宛如女子的手,轻拂众人肌肤。
东方荻骨头一酥,气力便凝聚不起来了,但见桃夭李艳,牡丹破萼,万点飞花迎面扑来。幽香沁脾,他无法屏住呼吸,身体好像浮在水里,蔓长的水藻缠住四肢,将他往下拖拽。
这种感觉令他恐惧,他资质平平,却生性好强,一直要求自己往上走,不断地往上走,哪怕踩着别人的尸骨也比掉下去强。极致的恐惧衍生出一股力量,他屹立不倒,手中的长剑却咣当一声坠地。
缤纷花雨中,一道娉婷的身影翩然而下,落在他面前,竟是那名修为浅薄的小花妖。她纤纤素手托着一个紫金辉煌的物件,照得她玉容明艳,宛如神女。
“这是什么?”东方荻惊异无比。
阿绣巧笑道:“此物叫作春城飞花,是钟妃娘娘炼制的法宝。若不是你把她推入火坑,她本可以成为世间最出色的炼器师,与心爱的人琴瑟和鸣。”
众人呆呆地望着春城飞花,心神迷醉,一动不动。
桑重犹有几分清明,相隔五丈,他能看见阿绣眼中的恨。这恨源于钟妃对她的爱,作者为因,受者为果,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亲手结果东方荻,她才能释怀,他帮她到这里便足够了。
阿绣捡起地上的剑,剑尖对准东方荻的心口,猛一下刺了进去。殷红的鲜血涌出,东方荻变成二十年前的玉宸帝君,落花满肩,长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旁边辛舞雩抱着重伤昏迷的辛长风,骇然失色。
阿绣闭上眼,轻声道:“你该高兴,你的榜样,玉宸帝君他老人家也是这么死的。”
劫云消散,春城飞花的光芒收敛,东方荻被落花覆盖,顷刻化作春泥。
这是何等恐怖的法宝!众人缓过神来,看阿绣的目光比看东方荻更惊骇。
阿绣收起春城飞花,叹了口气,与桑重四目相对。他依旧气定神闲,微微一笑,似暴雨后的清风,吹散了阿绣心头最后一丝云翳。
只羡鸳鸯不羡仙(中)
第七卷经书是在东方荻的寝殿里找到的,桑重炼出翠元丹,已是一个月后了。辛长风服下翠元丹,受损的魂魄渐渐愈合,辛舞雩和阿绣都高兴极了。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这一个多月,山市的茶馆里都在说东方荻被杀一事。
晚晴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这日天气晴朗,陪阿绣出来闲逛,随便走进一家茶馆,便听台上的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只见东方荻从顶门取出一根小指粗细,七寸多长,红艳艳的钉子,灵力突增,人变得有十几丈高,一掌便击毙了苏荃,引来天劫。”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晚晴伸出小指,比划道:“这么粗,这么长的钉子埋在脑袋里,下巴都要漏了。这些说书的,一个比一个离谱!”
阿绣笑道:“人就爱听离谱的故事,说书的也是生计所迫。”
二女在一张空桌旁坐下,点了一壶茶,说书先生接着添油加醋,细说东方荻如何神勇无匹,打得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一败涂地。
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话锋一转,道:“正当众人绝望之际,天降花雨,仙乐缥缈,霞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东方荻面前出现一名女子,只见她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广寒宫里的姮娥还美,手里拿着一物,名叫春城飞花。”
春城飞花已然取代莲鹤方壶,成为修仙界法宝榜上的第一。钟妃的故事随之流传,人们佩服她的才能,惋惜她的遭遇,慨乎言之,这便是传奇。
邻桌坐着一名面相精明的小伙子,抓着一把瓜子,往地上吐了两片瓜子壳,扬声道:“听说这个持有春城飞花的女子是清都派五长老桑重的相好,婚期都定下了。依我看,铜雀堂,蓬莱,掬月教争来争去,最大的赢家其实是桑重。”
说书先生折扇一敲掌心,道:“可不是么!铜雀堂,蓬莱竹篮打水一场空,美人,法宝,天界的秘法,皆入桑重觳中,且多了掬月教这座靠山,往后谁敢招惹他?”
有人酸溜溜道:“所以说,辛辛苦苦修炼,还不如娶个好媳妇,一飞冲天,省多少力气呢!”
众人深以为然,阿绣把嘴一撇,低声道:“这些人只看见别人得了好处,看不见别人的付出。桑郎为我们做的事,他们连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晚晴乜她一眼,笑道:“昨日还跟我抱怨他的不是,这会又替他抱不平了。”
阿绣扬起下巴,脸庞泛着心事了结后的轻快神采,道:“只有我能说他的不是,别人都说不得。”
晚晴捂住腮帮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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