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黛渐渐长大,进入青春期。
喜欢上贺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和班里大大咧咧的男同学不同,安静又清冷,皮相出色,才华横溢,国际大奖拿到手软,含金量十足的奖杯摆满客厅的陈列柜。
家里换了大房子,田书君让她和贺杭分开住的时候,她有些不高兴。
“阿杭,我不想搬家。”沉黛盘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不停捶打着半旧的毛绒兔子,两腮气鼓鼓的,连声向贺杭抱怨,“咱们住在一起多热闹啊,为什么要分开?”
贺杭半蹲在她对面,将厚厚一摞钢琴谱封进纸箱,转头看见浅绿色睡裙下一双匀称雪白的小腿,气息微乱。
他像要逃避什么似的,抱着纸箱站起,态度比平时更加冷淡:“你不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很需要。
他不想和她继续挤在一个房间。
沉黛跑到阮飞双面前诉苦。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阮飞双恨铁不成钢,想要拧她的脸,又不忍心用力,气得猛点她额头,“贺杭那种人看着好看,实际上一点儿也不经济实惠,你要是这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找罪受,我不拦你。”
“双双,你别不管我……”沉黛哼哼唧唧地搂住阮飞双的腰,抱着她直晃,脸上满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他就是性子冷一些,平时对我还是挺好的,上个月来姨妈的时候,还给我煮红糖水……”
虽然是她肚子疼得受不了,躺在床上嗷嗷大哭挣来的;虽然他没煮成功,还差点把锅底烧穿。
“你就自己骗自己吧,早晚在他身上栽大跟头。”阮飞双心直口快,不留情面,“咱们班上那几个体育生不香吗?个头大,体力好,一个打贺杭十个!我听说还有人在放学路上堵你,给你送花,真的假的?”
“快别提了!”沉黛红着脸连连摆手,“我不喜欢那种大块头,看着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汗味儿,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她在沙发上打滚,双眸亮晶晶的:“我觉得贺杭只是还没开窍,不是都说男孩子比女孩子晚熟嘛,等他喜欢上我,一定会改。”
这话说出去没多久,沉黛就被残酷的现实狠狠打脸。
贺杭不是没有开窍,只是单纯对她不感兴趣。
他开始追求贫穷却美貌的校花岳珊珊,和她一起上学放学,在操场散步,给她买最新款的手机和昂贵的裙子。
他这样的外形和条件,没几个女生能够抵抗,没多久,岳珊珊就和他确定关系,在学校出双入对。
沉黛嫉妒得快要发疯,背地里没少拉着阮飞双闹腾,控制不住地猜测他们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牵过手吗?接过吻吗?品尝过禁果吗?
沉黛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报复性地答应体育委员的邀请,晚自习的时候偷偷溜出教室,和对方一起翻上墙头。
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墙那边站着面色铁青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
沉黛被沉青松和田书君领回家,挨了一顿臭骂。
她不服输地拧着脖子,指着刚从学校回来的贺杭,问:“他也早恋,为什么你们不管他?为什么他行我不行?你们偏心呜哇哇哇……”
田书君捂住她的嘴,把她扯进屋里教育,苦口婆心地说了些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怕她吃亏的大道理。
还有一些不方便诉诸于口的原因,沉黛到后来才想明白——贺杭只是暂住在家里,父母俱在,经济独立,田书君她们想管,也不好过多干预。
这就是亲生和非亲生的差别。
沉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肯开门,不肯吃饭。
到了第叁天,贺杭终于来敲她的门,声音依旧冷淡:“黛黛,沉叔和田姨都不在家,我订了你喜欢吃的番茄拉面。”
沉黛肿着眼拉开门,像炮仗一样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拉面,一边瞪他。
她带着哭腔问:“早恋有意思吗?你们要结婚吗?我是不是该改口管她叫弟妹?”
少女的情意已经浮出水面。
她的性格摆在那里,越得不到,越不甘心。
出乎沉黛意料的是,贺杭露出个带着淡淡嘲讽的冰冷笑容,说:“只是随便玩玩,何必这么当真?”
她目瞪口呆,不明白朝夕相处的高冷竹马怎么忽然变成风流渣男,半天挤出几个字:“感情的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岳珊珊要是知道你这么想,该多伤心?”
贺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卤蛋的包装袋撕开,挤进她碗里,抽了两张湿巾,擦干手指上的汁水。
沉黛和贺杭考进同一所城市的不同大学,逐渐拉开距离。
爸妈经常寄来好吃的肉酱和特产,帮她改善伙食,她抱着不纯的目的,每隔一个星期都要去贺杭学校见他一面,美其名曰“有福同享”。
得知贺杭和岳珊珊分手的消息,沉黛心里一松。
看着其他女生投来的暧昧眼神,她又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一旦错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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