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原本还在为倪家西去途中的安危担心,听得张善言语,登时忧虑尽去,“师伯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嗯,”张善点头过后出言问道,“而今你已经升任户部尚书,可知道朝廷国库现在有多少银两?”
长生答道,“国库账面上有存银八百万两,但是其中大部分都在地方的府库里,长安存银不足两百万两,不过我担任御史大夫期间聚敛了四百万两已经全部上缴户部,昨天下午倪家又捐赠了六百万两,库存总计应该有一千两百万两,另外这几日我们还查抄了七十多名官员的家产,但这两天我没去户部,具体抄得多少我还不知道。”
张善出言说道,“既然国库有钱,就早些将朝廷许诺的募费拨下来吧,没有银两如何募兵?”
“一百万两?”长生问道。
张善点头。
“我回去马上安排,”长生说道,“您下午就能派人去户部领走。”
“好,如果募费下午能拨下来,傍晚时分我们也离开长安,”张善说道,“与我同行救驾的紫气高手都离开了长安,我和张墨也不便继续滞留。”
听张善说要与张墨一起离开长安,长生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倪倬先前说的很有道理,他太过年轻,对于男女之事尚未开窍,他虽然知道自己很喜欢张墨,却不确定这种喜欢究竟是不带情欲的喜欢,还是带有情欲的钟意,而他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他现在对女人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张墨暂时离开长安未尝不是好事,因为经历了赐婚一事,他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张墨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墨说话了。
想到赐婚,随即想到自己的道籍,“师伯,我的道籍怎么办?箓牒法印可要交回?”
“你想怎么办?”张善反问。
长生看了看张善,又看了看张墨,平心而论他不想被退去道籍,一来入道修行是师父罗阳子的临终嘱托,二来他感觉失去了道籍就跟龙虎山断了联系,但如果保留道籍,他和张墨之间就始终差着一辈儿。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却搞了自己个进退两难,情急之下只能转头看向张墨,“师叔,怎么办?”
见他尴尬发窘,张墨不禁莞尔,“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长生摇头。
张善年逾不惑,明窥阴阳,慧眼如炬,焉能看不出长生心中所想,“倘若真退了你的道籍,你以后便不能作法了,眼下国运不昌,妖孽四起,不得作法多有不便。这样吧,道籍还与你保留,此番你平定阉党,明正朝纲,有功于社稷,待我回山之后再开坛作法,祭告天庭,越级加授你三洞五雷箓。”
长生闻言大喜过望,三洞五雷箓乃是仅次于上清箓的正二品天职,非高功法师不得授予,他此时只有都功箓,按照惯例需要三年之后才能升授盟威箓,八年之后再加授五雷箓,十二年后再次加授三洞五雷箓,张善此举等同为其减免了二十多年的磨炼和考察,而被授予了三洞五雷箓的道士,上清宗的法术几乎都可施展。
不等长生接话,张善又道,“我们乃天师嫡系血亲,我和张墨连道号都没有,即便保留了你的道籍,你也不用有什么辈分上的顾虑。”
长生原本还想出言道谢,但听得张善这番言语,瞬时尴尬非常,无地自容,实则张善虽然中正严厉,不苟言笑,跟别人说话还是很注意气度和言辞的,但此时与他说话却是一针见血,无有半点婉转。
“是是是,师伯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这便回户部去了。”长生实在没脸待了,便急于离开。
“嗯,你回去吧,”张善站立起身,冲张墨说道,“我还有事,你送送他。”
“不用,不用。”长生急忙推辞。
张善也不接话,拉开房门先行离去,留下了一脸尴尬的长生和面带微笑的张墨。
长生抬头看了张墨一眼,他虽然尴尬发窘,却仍能发现张墨的微笑之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长生急忙收回视线转身迈步,张墨随其出门,“我哥先前说话有些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不不,师伯说的确有道理。”长生摇头。
张墨陪着长生往府外去,由于二人离的很近,长生再度闻嗅到了张墨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这令他本就紧张的心情越发紧张。
走出很远二人都没有说话,眼见离府门近了,张墨轻声开口,“长生,四下无人,你与我说句实话,比武当日,你为何要跃上法台对战东方辰?”
长生听清了张墨的问话,但他却不知张墨为何有此一问,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墨。
见他面露疑惑,张墨再度开口,“我曾帮助过你,你跃上擂台时想的可是替我报仇,报我恩情?”
“不是,”长生摇头,转而鼓起勇气正色说道,“当时东方辰出手轻薄,我只想杀了他,但我修为太低,杀不了他,只能兵行险着,断他一只手掌,他用哪只手碰的你,我就断他哪只手!”
听得长生言语,张墨微笑点头,转而再度问道,“你刚才说如果皇上纳我为妃,你可能不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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