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太温柔了,便会显得悲伤。
珍珠眉钉点在白皙清瘦的面容上,好似月光落在雪上那样冷。
“只是舍不得它?”任絮絮问:“还是……还有别的?”
黎江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道:“都会过去的。”
“会的。”任絮絮吸了口烟,意味深长地说:“但也别只是就这么等着它过去。主动一点,去看看外面,或者是看看别的人,哪怕就只是逼着自己去多看看、试试——都会过去得快一点,对不对?”
“……好。”黎江也当然能听明白任絮絮的暗示。
他轻轻把一片雪花从鼻子上抹了下去:“师姐,越来越冷了,我们也回吧?”
“嗯,走。”
任絮絮干脆地把烟掐了,两人一起转身要往街道的另一头走。
只是黎江也在离开前,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辆远远停在对面那辆黑色的suv上。
在那里停了很久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在意这件事,因为刚才听到了一声很刺耳的长喇叭声,所以他知道里面其实是有人的——
这么晚、这么冷,却宁愿坐在车里也不愿意回家,或许是和他一样,有心事的人吧。
黎江也最终在心里这么想。
……
直到黎江也和任絮絮都已经离开许久了,谢朗才终于下了车。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走过去的时候,先是看了一会他们离去时踩在雪地上的脚印,任絮絮穿的是高跟靴子,因此能明确地认得出哪两排是黎江也的。
店面的灯关了,隔着一整片黑黝黝的窗户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谢朗于是走到圣诞树前,他弯下腰,一件一件把树上黎江也刚才挂的每一件东西都研究得很仔细,除了那一串缠绕在上面的小彩灯,还有针织的小袜子、拐杖糖、各种毛绒小动物挂件,都特别可爱,像是……黎江也选的。
谢朗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驻足了多久,还是大衣里的手机微信响了才回神过来,于是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看手机信息好像特别勤快。
但是是黎衍成的信息。
衍成:谢朗,过两天一起出去k歌好不好?昨天翻旧照片,看到我们高中时一起去k歌时照的合照了,哈哈。
谢朗的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他没回复,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沉浸的氛围被打破了,再看着那棵圣诞树,忽然就有了种做贼似的不安,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偏偏有一枚小彩灯在他弯腰时挂在了大衣的扣子上,被扯得轻轻一声掉在了地上。
谢朗忙蹲下去从雪里将小彩灯捡了起来,只见上面还有lets’dance的logo。
他本想想办法把它重新挂回树上,可是却忍不住向周围审慎地环顾了一圈,在确定了没有人后,最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竟真的做了贼。
谢朗紧张地把那枚小小的、都已经不亮了的彩灯攥紧在了掌心里,就这样大步流星地快步穿过马路,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夜里的雪不知何时渐渐变大了,不一会功夫就将他们三人的脚印全部覆盖。
第二天清晨,白茫茫一片的街道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黎江也和任絮絮没有站在这里望着夜空抽烟,谢朗也没有来过又悄悄偷走一枚小彩灯,连那辆仿佛有自己心事的suv的痕迹也丝毫不剩。
……
黎江也来开店之后,先是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今天店里的排班,然后挨个给每一位有课的舞蹈老师都发了提醒的微信。
他第一次做实习店长,当然加倍的谨慎,因为任何人犯了错,都等于是店长的过错。
先确认过了别人的,再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任絮絮口中“难搞”的那一位的课就放在了今天下午,黎江也看着日程表微微笑了一下——
是位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姓王,叫思悦,家里和任絮絮家里应该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任絮絮当时给黎江也打预防针的时候就很直接地说了:“家里非常有钱,但也非常挑剔、不容易被取悦,讲话很不客气的。说实话,这一单就是拿不下也完全不是你的问题,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下,因为她还是网上有好几十万粉丝的时尚生活类网红,如果有一个好印象能对品牌肯定是好的。”
黎江也暗暗记了下来,还去小红书上找到了那个叫做siyue的账户去看了一遍,只见里面都是当季名牌包包测评、化妆品试色、各种高端酒店和餐厅的探店视频等,哪怕只是扫一遍,都有种琳琅满目的奢华感。
王思悦第一次来那一天就是浑身的名牌,一进来冷淡地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第一件事先把手里的爱马仕递了过来:“小心点收起来,别磕到。”
黎江也的脚还打着石膏,但也没叫别人,自己从柜台里拿了一个丝绒的防尘袋出来,把皮包接过来小心地装进去,然后才一瘸一拐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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