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见过?妮儿,你可别跟他学,满嘴谎话讨人嫌。咱们到我房里说话,不理他。”石榴拉着萧妮儿去了自己房间,把况且晾在一边。
况且的确是想石榴了,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件事不妥帖,就是被韦皋强迫收作师弟的事,这事关涉到高拱,他得跟老夫子汇报一下,看看老师是什么意见。
“怎么样,况少爷,有时候谎话也还是要说的,小姐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要哄的。”石榴的丫环红袖捂嘴窃笑道。
“其实呢,我是想你了。”
况且说着,把脸凑上去,一副我欲云云的样子,吓得红袖嗷的一声大叫,转身就逃,跑进房间里心脏还噗噗乱跳,脸比彩霞还红,仿佛傍晚时的火烧云。
“怎么了?”石榴和萧妮儿听见红袖发出惨叫,被吓了一跳,急忙走出卧房查看。
“外面……外面有只大虫子,好吓人啊。”红袖说着,脸更红了。
石榴和萧妮儿感到纳闷,这季节院子里会有虫子吗?向外面望去,恰好看到况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两人恍然间都明白了,那只大虫子必是况且无疑。
石榴在心里发狠:出了点名就想造反了,小样的,等哪天我闲了再好好整治你。跪搓板?不行,太轻了,直接跪钉板。
陈慕沙依然像那天一样精神健旺,况且这次出了大名,他就像吃了一副强力兴奋剂一般,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一个月让你好好安心作画吗?不用到我这儿来报到。”老夫子也是诧异。
“老师,是这回事。”况且就把韦皋的事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其实按师门来说,你跟他的关系确实非常近,只是我不喜欢高拱的为人,不想跟他来往,所以也就没理会他这个弟子。他既然有此意,你顺应着就是,保持一定距离即可。”
韦皋也曾来老夫子这儿拜访过两次,都没能见到人,家人说老爷在静坐悟道,韦皋也只好留下名帖走人。
“比画的事怎么样,找到感觉没有?”老夫子问道。
“正在琢磨呢,反正是拼一把。”况且老实回答。
“嗯,适可而止,不用过于发力,欲速则不达。你在诗歌上已经有成就,没必要在所有方面都很强势。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以后还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参悟理学上,这才是根本。不能舍本逐末。”老夫子谆谆善诱。
“弟子知道。”况且听完老夫子的话,心里的结一下子打开了,顿时觉得无比轻松自在。
“练达宁那天在酒桌上将我的军,想让我当众把衣钵直接给你。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该给你的我都已经给你了,你知道吗?”老夫子一语定乾坤。
况且一怔,老师已经把衣钵给自己了?是我自己没有悟到吗?
旋即他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明白了:“祖师语录。”
陈慕沙笑道:“对,那本祖师语录就是我们这一派理学的衣钵,我传给你,你能悟出多少只能靠你,我无法直接传授给你。我所能传授给你的只是指月的指,而不是月,甚至这本祖师语录也依然是指月的指,只能助你领悟大道。”
况且心中一热,他原来只是以为这本祖师语录很珍贵,却没想到就是陈氏理学的衣钵,如同禅宗的袈裟一样。老师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下了一注孤注啊。
“切记切记,不要自满,你今年刚十七岁,前路漫漫,我希望在你四十岁以前看到成果。”陈慕沙忽然正色道。
四十岁以前?那就是说还有二十三年。听上去时间够长的,可是陈慕沙让自己出的成果也太难了,终极目标只有一个,通过把陈白沙抬进圣庙,弘扬陈氏理学。
“老师放心,弟子就是用头拱,也要把圣庙的门打开。”况且身上一股激流涌过,肾上腺激素高出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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